谢淮衍欲追上去之时，被一名外宗弟子拦住，那外宗弟子身穿锦袍，佩宝石腰带，腰间的刀柄也镶嵌着红宝石。
“哟哟哟，追谁呢？”那外宗弟子笑起来，只是这笑容放在他脸上略显些油腻，“那白裙高髻的女子是什么身份？自然是咱们仙门圣女，没想到啊，你小子不过就是皮相长得好看，还和圣女不清不楚？”
“让开。”谢淮衍的声音像是淬了寒冰，冷得彻骨。
他心中念着袅袅，可她走得那样快，他知道自己已经追不上了。
那外宗弟子名叫王到。
在这块地方十分有威望，听说王到是哪个小国家的皇子，现在已经是三星弟子了，一群外宗弟子对他唯命是从，常常欺压一些弟子也是常事。
王到见谢淮衍给自己甩脸子，就知道近期有了新的霸凌对象：“哟呵，还给小爷摆脸子呢？”
见他不说话，王到继续说：“我可亲眼看见了那圣女只身来找你，你们俩在屋子里做些什么，谁知道呢？！听说你们在人间就认识，谁知道期间你有没有行苟且之事。”
王到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没错，觉得自己猜对了。
他故意将声音说得很大，谢淮衍担心他败坏了袅袅的名声，忍无可忍之下，只想杀了他。
当他体内抑制魔血的封印慢慢松动，谢淮衍现在只想杀了他。
他杀过多少人？他已经不记得了。
太多太多了。
因此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有多么难的事，人命对他来说就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见他周身杀气腾腾，这是力量的压制，王道倒退了一步，周围气压极低，王道咽了咽唾沫，想到这个人可是玄翎仙尊亲自带回仙门的，这才有了一丝惧意。
“你……你想杀了我？我，我告诉你三位仙尊是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面前这名力量微弱的外宗弟子眼中的惧意。
不知为何，谢淮衍突然想起在浮世镜内的徽之烟姝，他们在天道面前何尝不是蝼蚁。他想起徐州天灾面前受苦的百姓，苦难百姓们一双双皲裂的手向他伸手讨一口饭吃。
想起鬼界之中那个有了孩子无法脱身的妇女，想起东海大雨滂沱，那名要被拉去献祭，投入东海的小女孩。
他们何尝不是蝼蚁众生？生命对于他们来说，何等可贵？面对天道当前，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什么也做不了。
他身上的魔血重新压制下去，理智也重新组织起来。
可面前这个人毁坏袅袅名声，必然不可饶恕的。
他抬起手掐住王到的脖子，强行伸手取出王到的灵识，王到没了灵识支撑，已经晕了过去。
谢淮衍在王到的灵识之中找到关于袅袅来找他的记忆。谢淮衍取出那片记忆，在他手中化成一片灵识树叶，他动了动手指，神情冷淡地碾碎了那片灵识树叶。
王到闭上了眼，晕过去，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抹除了记忆片段。
而他的记忆化成的灵识树叶已经被碾碎消失。
而谢淮衍贴身存放的那片灵识树叶，是和她那晚的旖旎，他将叶袅袅的那片灵识树叶钻了孔，用一个似水无痕的链条穿起来，做成了一个晶莹剔透，十分漂亮的项链。
一场秋雨正悄然无声而至。
谢淮衍转过身，看向秋雨至深处，目光渺远。
不知道袅袅现在有没有回去，她走这么快，大抵回去了吧。
他如今是外宗弟子，进主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天留宗主峰，瑶池。
叶袅袅蹲在池边，裙摆拖在地上，像一只白兔精，她整个人蜷成一团，拿起脚边的小石子扔进池中打水漂。
看上去整个人郁闷得不行。
系统101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毕竟当初还是它觉得谢淮衍身为男配太可怜了，于是暗中撮合了一下自己家小宿主和那个男配。
它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还很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