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心想...其实不止如此,还有那足以买下半个齐京的契与银钱...都是他为你备的嫁妆,比她和谢清平加起来备的还要多。
然而这话,她是不能说出来的,张琦玉本意就是默默发光发热。
“张公子...终身不会再娶,他永远只心悦你一个。”谢清晏低语道。
明明一个惊才绝艳的小公子,非要把自己的名声搞臭成这样,谁还能再嫁他?
“他今天会来吗?”
谢清晏摇了摇头,这如何能来?张琦玉的身份多尴尬啊,又是新娘的旧情人,又是新郎的恩人...
她叹道:“清璇...我知你心中有憾,是哥哥没做好。”
“哥,你选的这支签是怎么解的?”
谢清晏回想片刻,道:“平安无虞,顺遂一生。当时还有另一个,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幸相说选那个更好,但是我不想...不想你以后有凶有难,所有的一切还是我来背吧。”
是的,所有的一切还是她来背吧。这世上,她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曾经谢清晏也有过恶毒的想法,想着谢清璇也该尝尝她的苦,她的难...同是女儿家,不过是晚生两年,谢清璇凭什么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这叫她如何不羡慕?
可后来,当谢清晏以男子的身份,为前线筹措军需,又亲去蓟州见识了沙场险恶,知道到人命多么易碎...她居然不羡慕谢清璇了。
谢清晏从苦难中成长,也在苦难中绽放。
她意识到,不是所有女子都得长成娇娇弱弱的花被人观赏,被人供起来,那种人生看起来被千娇万宠,实则是将自己的价值与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再美也只是空中楼阁。
而她可以长成一棵树,高高大大的树,浓阴下可以庇佑无数的花花草草。根深深地扎进地里,头高高地扬起,仰望天空,俯视大地——这才是她谢清晏的命,不可一世的幸世邈教出来的弟子,本该如此,也只该如此。
谢清璇喃喃道:“哥,若我是个男子,我们关系也会和你跟四哥一样,但是...但是我应该不必当这表面风光的菟丝花了。之藩也好,在京也好,闲散王爷怎么着也比这公主好得多。”
“清璇...你再熬一熬,伏大人马上会走马上任蓟州茶马御史,现在边境已无战事,到时你可与他一道在北境四处游历。”
谢清璇没再说什么,两人相对无言,直到礼仪官来迎谢清璇。
新娘在出阁前,是要盖盖头的。这一项任务本应由父母完成,但她们的母后已经故去,谢常也借口不来,如此便只能谢清晏亲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