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徐脸色仍是不变,谢清平却直直地跪了下去,一向淡然的笑面虎竟也有当众流泪的时候。
“父皇,求您,那是儿臣的舅舅...”他冲谢常哀求,可他也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便又低声道:“请...给他个痛快吧。”
赵徐沉声道:“殿下,起来!不要哭!老夫不畏死。”
真是好舅舅。
这么好的舅舅,她曾经也有...堂堂的大将军,会将她举过肩头,会趴在地上骑大马,会为了赶回来给她贺寿,一夜奔袭百里。
谢清平不停地磕着头,一下又一下,他身前的地砖已见血迹。
谢常仍是不语,似在权衡利弊。
他的心思,谢清晏再清楚不过——谢常不过是不愿担这个恶名,一定要做成被逼无奈的戏,才好。
多虚伪的父亲,多算计的帝王。
“论罪,也当处凌迟。”谢清晏又沉声一遍。
“既议亲又议贵,也无法减免吗?”谢常扶额问道。
刑部侍郎出列,道:“亲贵不可凌驾国法之上,通敌叛国乃是重罪,正如太子殿下所说,论罪的确当处凌迟。”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只有谢清平的磕头声与哀求声还在殿中回荡。
“你们就这样看着常王殿下损伤金体?去把他扶起来。”谢清晏吩咐两名近侍道。
当谢清平被扶起身时,谢清晏才看清他此时的模样——血泪交流,好不可怜,又狼狈。
“父皇!不要!那是儿的舅舅...”
想必,从小到大最受谢常宠爱的谢清平一定不知道被拒绝被漠视的滋味。
所以他连谢常到底是个什么人都不清楚,可谢清晏清楚。
谢清晏对身后不远处的伏鹤使了个眼色,这种时候就该用到言官。
伏鹤的声音极为清朗,划破沉默:“难道,此事不是昌平侯一人所为?!在背后是否有其他主使和靠山?!!”
满朝上下,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昌平侯是替谢清平办事的,而谢清平是替谢常的办事的。
瞬间,伏鹤的话如石破天惊,激起千层浪,原本死寂又被一片哗然取代。
谢常脸色一沉,道:“那便处以...凌迟吧。”
这便是帝王,无情无爱,视天下人都为卒子。有用便捧,无用立抛。
谢清平的哭喊声在太常殿中来回回荡,谢常摆摆手,道:“拖下去。”
人在悲痛时,难免会说出些不能说的话。
赵徐面向谢清平,沉沉一拜,又对谢常道:“臣,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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