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上,一叶扁舟逆流而上。
陈芊芊站小舟尾端,负责操船。
任凭寒江激流汹涌,小舟安稳如常。
船首一张方桌两侧,陈玄策和王青玄相对而坐。
这次出来,狰他们这群大手子没再跟着。
两个道家三品境外加一个已经爬到四品境的蛇妖的组合,除非有一品骤然袭杀,否则等闲二品来了八成要死在这。
“玄策。”王青玄抿了一口茶后,笑问道:“这是青峰书院的青峰三饮吧?”
陈玄策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剩下这点了,什么时候回京都城,再找青峰书院讨要一些就是。”
“人家能给你?”
“为什么不给呢?”
“严真卿算是被你坑死的,虽说严家早就不是青峰书院的执掌者,但瘦马不僵,现在青峰书院的当权者总要顾忌严家的想法。”
陈玄策摇头轻笑,道:“别人去要,不一定给。我不要,他们也得给。”
“要是不给呢?”
“黑衣卫镇邪司隔三差五的去青峰书院查妖邪,他们还怎么教弟子?门下弟子在朝中为官的,镇邪司说他们与妖邪有染,还怎么当官?这些法子都不需动用。严家死而不僵也好,大而不倒也罢,你信不信,要是青峰书院知道我喜欢喝青峰三饮,不需我开口,青峰书院就会送来,而且,还得是严家子弟亲自来送。”
王青玄惊讶道:“会这样?咱们在京都城的时候,虽说与京城的儒家弟子和官员井水不犯河水,但这群书呆子仗着身后有书院,可不怎么把咱们放在眼里啊。我还听说,现在的皇帝刚登基的时候,还有儒家出身的官员弹劾王大人、弹劾镇妖司来着。”
“此一时彼一时。”陈玄策给王青玄斟满茶后接着说道:“那会咱们是什么?和黑衣卫差不多的黑皮鬼嘛。有事儿找咱,没事儿避而远之。面上不得罪咱,背后没少风言风语嚼舌头根。”
王青玄感知到了陈玄策眼神有个一闪而逝的冷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赦封大典后,谁敢轻视镇妖司?更不用说儒家文运回归天地归正,不管这群书呆子认还是不认,这份情他们得承!”
“要是不承呢?”
“那就不承呗,我还能杀了人家不成?”
陈玄策哈哈大笑,笑声中没有丝毫笑意。
王青玄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不信。”
陈玄策继续笑,笑够了举起茶盏和王青玄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叹道:“知我者,青玄也!”
“武州事了,你要动青峰书院?”
平日里王青玄偶尔脑抽,但跟在陈玄策这一年下来,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嗯。”陈玄策没有否认,承认了下来,“禹州石鼓且不去说,徽州白鹿掌控在宋叔手里,紫竹学府承载文运的那卷竹卷在我手里,就剩下青峰书院了,他们要是不懂事儿…”
陈玄策难得流露出杀意,冷然道:“那就换一批人执掌青峰,想必这天下像徽州张家一般的儒家门阀,多的是。”
王青玄点了点头,玩笑道:“我说顾无衣这老头子来了之后看你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好,原来你抢了紫竹学府承载文运的竹简。”
又问:“对了,你是怎么让顾无衣这个儒家一品,心甘情愿的把紫竹学府命根子交给你的?”
“我要了,他就给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还以为你让几个一品围着他要的。”
陈玄策怪异的看了王青玄一眼,然后笑骂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择手段?”
“不然呢?”王青玄丝毫不留情面,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你看啊,严真卿就调戏了一下芊芊,你就偷光了青峰书院的会馆,并且间接弄死了他;刍狗不过想多活几年,你就把他拐进了司里,还给了个比九天更大的刍狗的名字;剑阁俩天下行走不过和你切磋一番,你呢?阳剑问天还在你手里吧?你隔三差五的收拾洪小天,也有这个原因吧?还有啊…”
陈玄策连忙摆手示意王青玄不要再说,无奈解释道:“青峰会馆不是我偷的,真的;刍狗这名字虽然比九天更大,但机缘更大,我没骗刍狗;阳剑问天是他们输的,又不是我抢的,至于收拾洪小天…算了,你就当他欠收拾吧。”
王青玄坐在那里,面带微笑,陈玄策怎么看怎么觉得王青玄是一点都不相信,索性不再解释,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