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落入江水,血线溶散,分成两半。
血水混杂着内脏和两半尸身,淹没在滚滚江水中。
落在乌篷船头,秋水剑归鞘,裂魂箭收入袖中,又将丈八蛇矛随手扔在了船板上。
王大人望向天水北岸,戴着白色面具身穿黑色甲胄的人影出现后,遥遥的比了几个手势。
镇妖司,黑骑。
王大人点了点头,黑骑没于芦苇当中消失不见。
少倾,王大人张嘴对着坐在方桌前的陈玄策吩咐道:
“我说,你记,回司里送到黄册库存档。”
“镇妖司长老吕重楼、地一组镇抚使王庆芝,于天水斩阎浮山邪修余孽三品武者阎蛇青、半步二品武者阎青册及其五百年道行伴生黄鳝妖;镇妖司黑骑斩阎浮山余孽四十七人,战损一人。阎浮山,灭,人间除名。”
沉迷于抄写度魂经的陈玄策,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的迷茫,压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看着陈玄策专注于抄写经文,竟沉迷至忽略了周围环境,王大人愈发的满意。
武者的武道修行也好,道家的功法参悟也罢,任何体系的修炼,说白了大部分还是靠着水磨工夫。
天资、悟性固然重要,但没有这废寝忘食笔耕不缀的坚持,有天赋也难成大器。
这麻杆,还真不错。
想到这里,面含满意神色的王大人走到陈玄策身侧。
方桌有些小,抄写好的经文有七八张,整齐的叠了起来置于桌角。
陈玄策眼前的这张,则是抄写了大半,被陈玄策的身体挡着,王大人看不清楚。
为了不打扰陈玄策的专注,王大人伸手将抄好叠起放在桌角的草纸拿了一份,缓缓打开后看向了密密麻麻的内容。
狗爬一样的字,气的王大人一脚把陈玄策踢出了乌篷船落入天水。
好在用的是巧劲。
倒不是怕踢坏了陈玄策,而是怕毁坏了方桌。
等到陈玄策一脸懵逼的游回来爬上乌篷船的时候,王大人不顾风度,指着他破口大骂:“让你抄经文,谁让你鬼画符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偷鸡摸狗钓鱼,有这时间就不能练练字?这狗爬一样的写出来丢人玩?”
陈玄策满脸委屈。他一个九品镇妖卫,又不当官,又不卖字,练字干嘛?
再说了,他又没用过毛笔,这繁体字本来就繁琐异常,能静下心来抄写就不错了,还想咋?
看着他那委屈的表情,王大人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船尾喊道:“小道士,你过来!”
观战结束后的王青玄正在和三葬为陈玄策祈祷,发现陈玄策只是被踹下了船,并没有被被王大人给粉身碎骨喂王八,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了王大人的招呼。
王青玄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的回到船头。
“你把刚刚我唱的词写一遍,给这个手残看看什么叫字!”
听到王大人吩咐,王青玄左右为难。
倒不是怕得罪陈玄策,也不是他的字拿不出手。
打小抄道藏的他,一手字算不上大家,好歹也是登堂入室的。
主要是,王大人唱的那词儿,他没记住。
陈玄策还以为王青玄是在顾忌他的脸面,一脸无所谓的说:“大人让你写你就写,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
王青玄满脸无奈,此时内心不断的在抱怨,怎么就喊我不喊三葬?
没办法,只能对着王大人回道:“禀大人,小道,刚,刚没记住。”
一边说,一边流着冷汗。酷热的八月,身抖如筛糠。
王大人气笑了,没好气的说道:“随便写点什么就行,让这个手残看看,什么叫写字!还有,你负责教他,到青云观之前,他的字还跟狗爬一样,我就把你青云观给拆了!”
王大人转身回了船舱。
王青玄站在那里满脸的苦涩,很羡慕三葬的闭口禅。
这叫啥,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