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再三,瑾妃还是开口了。
“这些年来,君山伺候的人手的确损耗一直较大,臣妾负责君山事务的两年多时间里,前前后后新调去了三十多位伺候的人。臣妾并非不疑惑,可是那些人,都有合情合理的去世原因,且君山处,张嬷嬷也说了,之前也是这般的。君山的水土气候同皇都大不一样,想来许多人并不适应那边的气候,故而才会出现如此情形。臣妾翻看了之前的宫人册子,发现的确如此。既有先例,臣妾也不敢驳逆太后,大晟礼法,孝道为先,只能遵从。”
瑾妃并非不想更改宫人册子,让此事更加天衣无缝。
可是,看似只是增减几个人名,但是涉及到六局诸多属局,并非那么简单的事。
而且当时常妃与她同掌宫务,若是让常妃拿捏住了把柄,反倒更生出了许多事端。
听着瑾妃的话,宗政衡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个邵茹本就是个疯子。
年幼时便能将狸猫扒皮取乐,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大一些后疯魔一般追到陈郡,将整个袁家搅得一团乱麻,更是闹出了人命。
出嫁后,更是不顾诚毅伯对其的体贴,豢养面首,责打婢女,将诚毅伯府搅得乌烟瘴气。
那么她若是抢占了母后的身体,又怎会不行恶呢?
君山,远离皇宫,她又是太后,根本无人敢管辖她,自是有了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行恶。
那这些年,君山折损的这些宫人,到底是真的水土不服死在了君山,还是死在了邵茹的手上?
瑾妃看着宗政衡沉默不语,心下越发有些慌张。
她当时也能依稀猜到,这些人的死因怕是和太后脱不了干系。
可是,那又和她有何关系呢?
他们入了宫,便该有这般的觉悟。
甚至当时的瑾妃,连一丝犹豫也无,便给君山拨去了新的人手。
太后喜欢长姐,为何就不能喜爱自己?
反正都是虞家的女儿。
若是能用这些宫人换来太后对自己的照拂,那便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即便不能,换来太后的一些好感也是值得的。
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在如今被翻了出来。
而且看陛下的脸色,怕是极难善了。
“陛下,臣妾愚昧,不该不过问一声便将宫人送去,只以为如此便是尽了对太后的孝心。请陛下饶恕臣妾一次吧。”
瑾妃哭得梨花带雨,眼泪说来就来,一副真心知错的模样。
宗政衡却只是冷冷看着她。
“瑾妃,你和虞氏果然是姐妹。一样的狠毒无情,一样不将人命当回事。文嘉侯夫人当年才名满皇都,也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为何会生出你们这般的孩子?”
这话,让瑾妃的哭声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