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姐姐你快看!”雪儿扯着琉璃的袖子将她拉到木箱子边上,露出两个脑袋,四只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船上,琉璃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船上那个琉璃跪在地上,头发长得落下船去,长发深深地伸进水里,从头发的缝隙间露出一个侧脸。
她的双眼贴着眼眶流着鲜红的眼泪,朝着船尾灯光快要照不到的地方招手,船尾隐约看见一个小小的青灰色的影子,大约一个手臂的长度,应该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嘿嘿嘿……嘻,
麻雀踩死老母鸡,
蚂蚁身长三尺六,
爹爹睡在摇篮里,
小宝唱着摇篮曲。”
……
“小宝儿,过来。”那女人跪在地上凄厉的哭喊,而明澈这个似乎明显没有中招的人,抱着龙吟站在她旁边,气定神闲地看着那人哭。
……
“不对啊,那小孩子是在哭。”雪儿挠挠脑袋。
“在哭?”
“对啊,哭着唱什么歌。”
“你听到的是什么歌?”
“什么都有,什么小燕子穿花衣、什么小老鼠上灯台、还有什么小蚂蚁三尺六?”
“你这内容怎么比我的丰富那么多?这小子上辈子怕不是个唱曲儿的吧?
她怎么对着我就只唱稀奇稀奇真稀奇……唱的瘆人心脾!”
“……”
那青灰色的影子在那位母亲苦口婆心的呼唤下终于动了动,开始慢吞吞的向前挪。
“这走路姿势怎么这么奇葩?”
“那回姐姐你喝醉了也是这样走路的。”
“你怎么知道?”
“我……我听、南哥哥说的!”
“南哥哥?明长炎他会跟你说这些?”
“唔……啊,是啊!”
船板被那坨影子挪动得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直到那影子走近了,暴露在灯光下,雪儿和琉璃才真正看清楚了那个‘孩子’。
那孩子全身都是青紫的颜色,扁平的脸上还有几块紫黑的淤青。五官小小的似乎还没有成型,鼻子几近看不见,鲜红的嘴巴却异常大,都快裂到耳根子。而双眼只有黝黑的瞳孔,没有眼白。
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四肢比常人看起来要短小一些,像是没有发育完。那男孩走路时四肢的摆动弧度十分大,看起来光是走路就很费劲。
等着那男孩刚刚抬起眼来,就猛地看向明澈,发现了明澈与旁边一行人的异常。
明澈也毫不退缩的抱着剑,冷冷看回去。
“啊————”
那个孩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露出一口漆黑锋利的獠牙,转身就要往后跑去。却见他的右脚脚踝牢牢地捆着一根细小的麻绳。他拼命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南哥哥的英招!”雪儿惊呼。“什么!长炎就这样轻轻松松把那只小鬼给抓着了?”琉璃瞪着眼睛表示不相信。
……
而明澈身旁跪着的女人还依旧哭着大喊,“宝儿,快过来,你在哪儿?”
明澈揉了揉受罪的耳朵,抱着怀里的龙吟,转身一脚踹在芙蕖的屁股上,“别装了,干活!”
刚刚还笑得一脸诡异的芙蕖,被踹了一脚之后顿时冷下脸来恢复了正常,摸了摸屁股默默看了明澈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到船尾阴暗处,看着那个拼了命挣扎的小孩。
“哟呵,长这么磕碜!”芙蕖一边对着那小孩结印,一边吐槽道,“南将军,我怎么看着这个小孩像是还没有发育完?这怕不是个鬼胎吧!”
“你看看他这小胳膊小腿,跟他这大脑袋大肚子完全不成正比啊!他不会是还没有出生就被人从肚子里刨出来了,所以才那么大怨气,结在水地不愿意散去?”
明澈没有回答他。
“南将军?”芙蕖顿时愣了愣,叫了一声发现身后似乎没有反应,吓了一跳,顿时转过身去,“南将军!”
回头发现明澈正站在原地盯着那个女人沉思着什么,似乎刚刚没有听见他说话。
“南将军!南将军南将军明澈!”
“干什么?”明澈终于抬起眼,瞪着他。
“你刚刚想什么呢?”芙蕖一边继续结印一边转头说话。
“不一样。”
“嗯?什么!”芙蕖看着他问。
明澈淡淡看着他道,“转过去好好结印,”
“哦,”芙蕖于是无奈转过头去。
明澈微凉的声线继续响起,“这里有不止两只鬼。
我们每个人能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
母亲可以看见孩子,孩子看不见母亲。
琉璃可以看见船和船上的人,而我们却只看见琉璃。
雪儿,可以看见船、船上的人、琉璃,和这些水鬼。”
“雪儿?对了!雪儿去哪里了?”芙蕖惊呼。
“从我们踏上这个渡口时起,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已经失踪了这件事。”
“对啊!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是我们太紧张琉璃那边的事了所以忽略了吗?”
明澈摇摇头,“她在我旁边。”
芙蕖连忙回头,看见明澈修长的身影站在灯下,投出一片漆黑的影子,可是他的身边空荡荡的,只有几缕阴风。
“南将军……雪儿在…哪里?”芙蕖说话居然有些颤抖,匆匆忙忙结束了结印。
那只小鬼渐渐缩小,化作一缕青烟,钻进芙蕖腰间的荷包里。
芙蕖连忙走向明澈。
“你看不见的。”明澈淡淡道。
雪儿和琉璃已经到了明澈的身旁,两人直视着那跪着的女人一阵沉默。
那个穿着琉璃的躯体的女人,在那只小鬼被芙蕖收进荷包里之后,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目光带着绝望,嘴里还在细细说着什么。
芙蕖走上前来,“琉璃怎么了,疯了?”
一旁的真琉璃白眼都快翻上天,可惜芙蕖现在看不见她满脸的黑线。
“她不是琉璃。”明澈出乎意料的替琉璃解释了一次。
“什么!那琉璃呢,她也不见了吗!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明澈沉默半晌,淡淡说,“看来是有人知道我们要到这里来,所以提前设好局,要请我们帮忙挖出点什么。”明澈缓缓看向那个女人,“西洲从未传出过有水鬼作祟,看来这里的东西,已经被藏了太久。”
“可是为什么只有雪儿琉璃她俩看得见!”芙蕖不解地问。
“我说过,琉璃是麋鹿眼。”
“那雪儿怎么回事!”
“她不一样,她的眼睛是我亲自治愈的,”明澈顿了顿,“想来,这世上应没有东西能遮住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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