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一边不停地催促林勇,让他尽快跟教练说要考科目二,实在拖沓,我就准备举报他。
在我看来,只要科目二一过,科目三,四就不用那么长时间。
过了一周,没等到林勇考试消息,而车间真的要合并了。
先是让我们车缝车间的人集体往前面挪动三排,班长和经理把所有没有人坐的机器全部撤走,新员工每个人只能用一台,不能有备用机。
老员工之间,两个人共用一台备用机,而且所有人之间的距离大大缩减,前后左右的距离只有一米左右。
这让很多老员工不满。
“姚芬!这样怎么做纱布料?”“怎么不能做?做好几件就拉走,不能像过去那样堆积如山。”
“根本做不了,料怎么拉进去?”“你不会一点一点抱进去吗?”
听她们跟班长争辩,我突然发现坐在过道上的那一排是最有利的,不管是拉料还是做活,别人都妨碍不到自己,难怪很多老员工都坐过道边上。
她们真是争分夺秒啊。
我很认真地检查过那几个手脚麻利的老员工做出来的成品,假如我是验收,她们一定过不了。
线头特别多,有些甚至有十多厘米长,但她们从来不看,在她们眼里,只要该缝的缝上,该有的添上就可以了,回头多扯一秒线头就耽搁自己一秒的时间赚钱。
我们并不是高端帐篷车间,可我觉得国外的客户拿到这样的产品,心里一定会对中国制造有很大的说辞。
还有一点,肆意踩踏布料,自己的位置除了班长通知有人来检查的时候打扫外,从不会在下班的时候清扫,她们会带食物到车间,比如苹果,瓜子,有好几次,验收的发现拖下去的料里面包着很多瓜子壳。
班长是强调过很多次的,可她们还是不听。
布料上有脚印是常有的事,班长也说过很多次了,仍然出现。
当我知道这些事之后,我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在车间做事,更不能在这样一种恃强凌弱的环境里待下去。
不管做哪一款帐篷,不管我拿到的是不是验货布,我都会非常认真地做,看见线头一定会小心翼翼地剪掉。
我也从来不会穿鞋踩在布料上,看到别人踩我的布我也会不高兴。
老员工很多次告诉我,“李全兰,你不要再纠结那些小问题,线头根本不用管,赶紧做下一步。”
我做不到无视。
可想而知,一个月下来,我的工资和其他人相比,永远是垫底的,张永斌走后,我就是赚得最少的那个人。
我在乎的不是垫底,而是无法接受一个月不休息两天,从早上六七点到晚上十一点左右的工作,工资只有四五千。
我在乎的不是老员工不管我们新来的,抢多少做多少,而是班长拿简单而工价高一点的料来给我做的时候,她们会过来拿我的工资单去算没有这个料,我会是多少的工资。
当然,在待了一个月不到的时候,我也明白,自己应该去计时车间,那里一到下班时间就可以走了,晚上也只到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