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兰斯洛特离开之后,楚子航就在房间里找到了夏弥的藏身之所。
“出来吧,不用躲了。”楚子航敲了敲衣柜的门。
“师兄怎么知道我在里面?”夏弥有些疑惑,按理说有收纳盒挡着就算打开柜门也看不到她,更何况楚子航连衣橱的门都没打开。明明是万无一失的躲藏方案。
“有一条裤子的裤脚被橱柜门夹住了,我是不会犯这种错的。”说着,楚子航打开了衣柜的门。
夏弥把面前堆起来的收纳盒一个一个放下来,眼前,突然亮堂了起来。她注意到有一条裤子的裤脚上有一道浅浅的压痕,看来就是那条裤子暴露了她的位置。
她小心地从衣服里走了出去,脚步跨的很大,生怕踩到或是碰倒了柜子里的收纳盒。
“啊。”夏弥一步跨出了衣橱,从来没钻过寝室衣柜的她错估了橱柜距离地面的高度,一脚踩在了空处。
“当心。”楚子航一把接住了她。
如果任由夏弥倒下去,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到头,万一滑到床角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破相就不好了。
夏弥整个人都扑倒在了楚子航的身上,脸颊紧贴着楚子航的脸颊。她瞬间满脸通红,好险,只差一点就被楚师兄亲到了脸了。
“我要换衣服,你去客厅里等着。等我走了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楚子航扶着夏弥的肩膀,等她站稳了才松手。
“哦。”夏弥还愣在原地,还没从刚刚的亲密接触中回过神来。
“还不出去?”楚子航已经从衣柜里拿出了那身黑色的西服。
那是某位不太着调的老妈给儿子挑的,说是国外的学校不定期地会有舞会、联谊会那种需要穿礼服出席的场合。以她儿子的姿色,配上她挑的西服绝对能迷倒一大片,带个洋媳妇回去。
事实也确实如此,狮心会会长的竞选发言需要穿正装,楚子航当时穿了这身西服,收获了一大片小迷妹。
楚子航其实很少穿这种正装,觉得穿上去之后束手束脚,连跑步都跑不快。所以这是这套西服在卡塞尔学院的第二次登场。
“哦。”夏弥眨了眨眼睛,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出去的时候不忘把门带上。
楚子航刚刚脱下上衣打算换衣服,寝室的门又被打开了,夏弥灵动的眼睛里带着疑惑:“现在不能直接回去吗?”
“兰斯洛特在楼下等我,被他看到你就不好了。”楚子航摇了摇头,把西服取下衣架,把刚刚换下来的外套挂了上去,“把门关好。”
“知道了。”夏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像不小心看到楚师兄的腹肌了,好哇塞啊。
这次,楚子航一直等到门把归位的声音响起来才开始下一步动作。因为接下来要脱的是裤子,脱下来之后就剩下一条内裤了,虽然不是一丝不挂,但绝对不能被异性看到吧!
换好西服的楚子航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躺着一副老旧袖扣。这是楚子航从家里找到的,问了“爸爸”,“爸爸”说不是他的,老妈也说自己没有买过这样的袖扣,所以楚子航就带了出来。
不是“爸爸”的,不是妈妈的,那恐怕就是他的。恐怕是他送给妈妈的,后来两人离婚,妈妈带过来了。因为不记得了,所以才会觉得自己没有过。这副袖口的款式也不好看,样子也有点老旧,如果留在家里说不定会被老妈给扔掉。
这副袖扣是他曾经存在过的一个证据,所以楚子航一直很用心地保存着。
戴好袖扣,楚子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确认无误之后就走出了房间。
“哟,好久没见这一套了。”恺撒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楚子航的那套听取“哇”声一片的礼服。
“我不喜欢穿这种衣服,太束手束脚了。”楚子航摇了摇头,仔细检查了一下袖扣,又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
“楚师兄,吃了饭再走吧。”趁他换衣服的时候,夏弥已经在桌上盛好了三碗红枣银耳羹。
清透的银耳羹里带着淡淡的黄色,看起来用的应该是老冰糖。银耳撕的很细,让汤汁能变得更加浓稠。干红枣已经被完全煮开,膨胀成了圆润的果实,果皮展现了枣的饱满,似乎只差一点就会破开。细细的糖桂花浮在羹里,令人食指大动。
装银耳羹的碗也不一般,看着就像工艺品一样。白瓷小盏的胎壁很薄,似乎可以透光。清爽光滑的釉面如同珍珠,碗沿上勾勒着一圈金色的花边。
碗上的花纹也很好看,是用孔雀蓝的线条描摹的青色花纹,带着轻微的朦胧感,恰如江南的烟雨和南国的雾霭。画的是缠绕的折枝,线条隽逸清丽、婉转千回。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青花瓷器。
每个碗里都放了一个调羹,白到透光的小调羹一看就是和碗配套的。
不用猜就知道这套价格不菲的碗是恺撒的手笔。如果没有恺撒的允许,先不说夏弥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放碗的地方。就算找到了,恺撒应该也不会让她用这套一看就不便宜的。
楚子航这个室友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套碗,“碗具”——“婉拒”,恺撒给他的暗示够明显了,要他好好说话,不要作贱了夏弥的心意。当然,恺撒可能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就是了。
“兰斯洛特还在楼下等着,我就不吃了。”楚子航看了一眼恺撒,再度摇了摇头。
“也没那么急吧,我都吹冷了。”夏弥端起面前的碗,象征性地轻轻吹了两下。那一碗她确实吹过,现在已经晾凉得差不多了,直接喝肯定不会觉得烫。
“不了,让人等太久不好。”
“嗯。”夏弥看上去有点失落,放下了手上的碗。
恺撒看了楚子航一眼,让一个女孩子这么伤心绝对不是一个绅士该干的。
“恺撒师兄也没你那么急啊。”
“狮心会会长的致辞在学生会之前。”恺撒急忙打了个圆场,摆正了自己的领结,等夏弥离开之后他也会马上离开,“这样,楚子航他有事,他那碗我替他喝就是了。”
“不必了。”看着楚子航离开的背影,夏弥端起那碗已经吹凉的银耳羹,把调羹放在一旁,“咕嘟咕嘟”就闷头喝了起来。红枣都是去了核的,所以直接喝下去也用不着嚼多少下。
“喂,楚子航。”虽然夏弥的眼睛被碗挡住了,但从恺撒的角度还是能看到了她那微红的眼眶,和氤氲着水雾的美丽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