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丑时,整个新谷村都已进入沉睡。程韵也不例外,却在迷糊中被小艾焦急的声音唤醒了:“宿主宿主,快醒醒,着火了!”
程韵迷糊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她连忙起身,空气中充斥着烟火味,仔细一闻,其中还有这个时代常用的迷药味道,她服用过百毒消解丸,迷药对她无用,不过,恐怕院子里的其他人都被迷倒了,否则不会一点其他动静都没有。
她顺手抄起墙壁上挂着的弓箭和箭袋,打开房门,一股热浪猛然袭来。今夜的风很大,加上房子的很多建材都是木制的,火势蔓延得很快。容不得她多想,她立即从系统里兑换了一支高音哨子。尖锐的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程韵一边跑,一边吹着哨子,等听到远处已经有醒过来的村民喊“走水啦”,这才停止吹哨。
她来到隔壁房间,给思文和思书喂了自己制作的解毒丸,这些解毒丸是她在研究浸种药剂时顺便制的,当时想的是防患于未然,结果还真用上了。
对方用的迷药应该是粗制滥造的,而且下药时用量不大,所以服用解毒丸后,思文和思书很快便苏醒过来了,虽然还没有很清醒,但足以控制自己的行动了。
程韵心下一松,幸亏这解毒丸有用,不然她一个人真的救不了这院子里的二十来号人。
等思文和思书坐起身来后,她连忙将部分的解药倒到两人手里,吩咐道:“走水了,其余人都中了迷药,思文,你去后罩房,负责唤醒今晚不当值的下人;思书,你循着护卫巡夜的路线,找到并唤醒那些被迷翻的护卫,时间紧急,但尽量,一个也别少,弄醒人后让大家都集中到大门处。”
思文和思书仅有的一丝迷糊也被程韵话里的意思吓没了,尽管内心慌张,但接到程韵冷静的命令后,脸上的惊恐被沉着取代,她们都知道,这个时候,慌乱是最无用的。
等程韵交代完后,她们俩就想往外走,程韵说了一句等等后,扯下梳洗台上晾着的布巾往木盆里一浸,刚好今晚思文偷了下懒,木盆里的洗脸水还没倒,此刻反倒派上了用场。
程韵将湿哒哒的布巾撕成两半给到思文思书两人,叮嘱道:“用这湿巾捂着口鼻,尽量压低身子走,免得呛到烟雾。”
思文思书顺从得接过,没有推辞,程韵若是需要湿巾,屋内大把的衣物让她用,她们不需要在这个当口浪费时间。
交代完两人后,程韵自己飞奔到五少所在的厢房,所幸烟火还没蔓延到这边,她很快便将五人连同守夜的小厮都弄醒了。
五少跟着程韵出了房门,周围都是火光,其他人还好,最小的林墨和方玉君吓得身子发抖,喉咙发紧,但他们必须争分夺秒,程韵没停下来安慰他们。程笃程慎见状,一人牵一个,很快来到了大门口。
他们到时,已经有清醒过来的护卫们在撞门,厨房和柴房那边火势比较大,他们没办法进去拿工具,只能用肉身硬撞。不过,这座院子的每道门用的都是极厚极结实的木料,而且,这门显然已经从外面被锁死了,短时间内没办法撞开。
烟火已经往这边窜了,有些人脸上出现了慌张和绝望。
程韵看着被自己刻意做高的院墙,护卫们还可以勉强借力上墙出去,但妇孺们不行。时不待人,她立马吩咐道:“来不及了,男的都靠墙蹲下,让妇孺们先爬上院墙。”
慌乱的一群人仿佛有了主心骨,护卫、小厮、程笃程慎林轩都靠墙蹲下,刚好足够将厨娘丫鬟们以及林墨、方玉君这些人送上院墙,接着被送上去的是几个年轻的小厮,护卫们、程笃、程慎和程韵这几个身手还不错的,留到了最后。
院外已经有一大堆村民们过来救火了,他们手里都端着自家的锅盆,只要能够装水的都行,几个院门都上着锁,他们只能从外面洒水进来,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赵村长从家里拿来了斧头,被赵二狗一手接过,他使出平生能够使出的最大力气,用力砍着大门上的门锁,每一下,双手都被震得发麻,但他没有停顿半刻。此刻他眼眶通红,只知道,不能让这么好的人烧死在里面。
突然,赵村长看到院墙上出现的人,大声喊着:“快去接着人,快去接着人……”
十几个壮汉乌泱泱跑到墙根底下,稳稳站着,还安慰墙上的人道:“别慌别慌,看准了,别崴到脚了。”
等第一波、第二波院墙上的人落地站定了,赵村长定睛一看,喊道:“程大人呢?”
林墨再也忍不住哭道:“我娘说她殿后。”
这时,院内轰隆一声,仿佛是有些房屋倒塌了,救火的人忍不住惊呼:“程大人,程大人还在里面呢……”
赵二狗手里的斧头挥得更快了,他的虎口已经裂开,开始一滴滴淌血。
下一秒,程韵一行人出现在了墙头,有眼神好的看到后连忙惊呼:“程大人,程大人在墙上,快接快接去……”
等程韵一行人落地,林墨向前抱住了自己娘亲,眼泪哗哗往下流,不过没有人嘲笑他,大家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