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程大哥对于妻子与小妹的亲密相处还是很开心的,但渐渐地,他发现这样一来,自己在妻子心目中的地位就退居二线了,有一回忍不住隐晦得跟程韵报怨了一通,当场让程韵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这一回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程大哥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程韵了,无他,羞煞人也。
这会儿,姑嫂两人和谐得对着礼单,有人却看不过眼了,刚刚进屋的二嫂阴阳怪气道:“小妹你可别嫌程家礼单上的东西寒碜,你嫁的是富贵人家,当时又带去那么多嫁妆,自是不缺什么的。”
程韵当下的感觉就是,来了来了,她果然带着嫁妆的话题找茬来了……
程韵也不怂,假装一脸疑惑反问道:“爹和两个哥哥为官多年,为国为民,两袖清风,我又怎么会嫌寒碜呢?莫非要学着那些贪官污吏拿着民脂民膏应酬往来,那样的礼单是好看,但那都是用百姓的血泪写就的,二嫂莫非更喜欢那样的礼单吗?”
二嫂身为郡主,其实也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人,更多的是不忿于当初程家财产分配的明显不公,也是心疼自己的夫君罢了。
原身当时出嫁,几乎将程家最大头的资产也就是原身娘亲原本的嫁妆带走了九成多,这样的分配比例在家中还有两个男丁的情况下,显然极其罕有且不公的。虽然原身同时也没同意,但这是程老爹和两个哥哥共同的决定,平常他们都让着原身,但在这件事上却坚决得很,原身实在阻止不了,更遑论是二嫂这个没当多久程家媳妇的人了。
之后原身和程家的情况就变成了两组明显的对照组,原身带着大量的嫁妆在林府吃香喝辣,而程家回京后却因为银钱有限只能在京城郊外买房,即便大嫂和二嫂有银钱,程家的三个男人也不考虑动用她们的嫁妆来贴补程家家用。
实际上,在程家三个男人看来,在郊外买房没什么不好的,环境清幽,不像内城那么嘈杂,只是需要比住内城的官员早起一点上差而已,这点不便完全可以忽略。而且他们的俸禄完全供养得起这一大家子,只要生活不奢靡就行,当然,大嫂和二嫂如果想要动用自己的嫁妆贴补自己的小院,他们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可是二嫂不理解这种心态,只觉得自己夫君为了上差每天天不亮就得起身着实辛苦,偏偏又不愿住她在京城内城的郡主府,这让她又心疼又好气,久而久之对程韵这个小姑子更多了几分怨怼。
现下见到大嫂竟然和小姑子那么要好,只觉得大嫂是被程韵的巧言令色欺骗的,忍不住出言刺了一下程韵,没想到程韵嘴上功夫如此了得,竟然还反过来质问她,她心下更来气了,说话也就没有了一些分寸。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听说江南一带富商云集,有些商人更是侯服玉食,挥金如土,日常用度甚至可以媲美皇族。小姑子也是江南富商,虽说不至于如我所说日子过得那般奢靡,但也应该是见过世面的吧。不像程家三个主事男人,虽在朝为官,但从来都是廉洁奉公,每月所收不过俸禄而已,礼单难免简薄一些,这会儿小姑子帮忙合计礼单,怕你以为程家是故意轻慢他人,这才有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