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只觉人性卑劣，可怕又可恨。
没想到沈云宁，竟能做到这般， 再次刷新了他对人性的认知。
她是怎么做到，既可以毫无顾忌地要自己的命，又想要和自己结成夫妻，生儿育女的？
周危讽刺一笑，语气又冷了几分：“说起来，你还欠朕一条命呢。”
当初，若不是唐菀赶去救他，他就真的死了。
那大周，怕是要亡国。
他亲人，唐菀，以及三个孩子，大周的子民们，会遭受怎样非人的虐待。
他薄唇一抿，真想上前去，掐死沈云宁。
“这样吧，以后，你就留在慈恩寺，烧香拜佛，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
沈云宁一下子爬起来，跪求认错：“皇上，宁儿是被逼的，宁儿……”
“沈云宁，”周危语气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别逼朕现在就杀了你。”
沈云宁：“……”
她绝望又害怕地战栗着。
周危转身，往佛殿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来，向地上的沈云宁问道：“当初，你潜进龙游殿，用刀架在燕帝脖子上，威胁时，燕帝在做什么？”
龙游殿，是前燕帝一直呆的地方。
沈云宁一怔，声音木讷：“自……自然是玩他的那些嫔妃，那狗皇帝，沉迷女色，天天玩弄女人……”
说着，她低下头去，不敢直面周危的目光。
“呵！”周危笑了：“沈云宁，你知道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动心的吗？”
“就是那天晚上，你跑回来，跟朕说，以后，燕国皇宫，没有人敢伤害朕了，你说，你用刀，威胁了燕帝。”
“可你竟然当时的燕帝，是女的，都不知道。”
他被燕寿带进燕都没多久，大燕皇宫发生政变，前燕帝被燕寿母子下毒，成了活死人，躺在龙游殿。
燕寿的母亲，便以燕帝的身份代政。
这件事情，在燕皇宫，知道的人，也不多。
沈云宁到现在，都不知道。
“当时进龙游殿的，是唐菀吧。”
“她离开之后，你回来，便把那些事情，都揽在你自己的身上。”
“朕原来一直爱的，是唐菀投到你身上的那点光辉。”
所以后来，才承诺，要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云宁再次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周危转身，出了大门，向等在外面的万公公：“把沈云宁送进西面佛堂，先看管起来。”
他现在不放心，得去看看唐菀和孩子们。
沈云宁的话，他自然不会全信。
但她说唐菀带着孩子们，在冷宫生活了五年才出来。
再结合他做的那些梦，以及唐菀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态度。
该不会，唐菀也跟沈云宁一样，是重生回来的？
他心头一颤，从未这般惧怕慌乱过。
所有的事情搅在一起，他只觉自己的大脑都快炸了。
现在只想赶去，看看唐菀和孩子们。
他急匆匆赶往后院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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