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非夜怔了怔,心中忽然沉甸甸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司予对自己总有着一股冷漠自厌的情绪。
他厌恶漠视这世上的一切。
包括他自己在内。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楼非夜回过神,“进来。”
凌清弦推门入内,身后还跟着一名端着水盆的女子。
楼非夜注意到那名女子面色苍白,眼眸木然空洞,让他联想到了先前在山谷外的绿衣女子和陈牧野。
除了一坛酒外,凌清弦还将两个瓷瓶一并放到桌上。
他道:“药还需一会儿才熬好,这些是主人要用的伤药,一瓶内服一瓶外敷,每日需早晚各用一次。”
他说完,便自觉退出屋外,连同那名女子也一道悄无声息离开。
凌清弦的确很不喜欢楼非夜。
尤其是那天,他看到一惯冷漠高傲的主人,竟然那样卑微的哀求他,被他舍下后犹如疯子般又哭又笑,凌清弦当时只恨不得手刃了楼非夜!
时隔月余后,楼非夜来到药王谷替钟离珏求医。
当主人听到他通传这个消息时,凌清弦看到他露出了自那日被楼非夜抛下后的第一个笑。
只是那丝笑里,掺杂了太多的凄凉和爱恨。
司予抚摸着手里刚打造好的锁链,喃喃自语:“他果然还是来了,比我想象的还要早。”
他让楼非夜在谷外等了一天一夜,没让他进来,也不派人赶他走。
而他自己却也那片枫树林后,站了一天一夜。
司予受伤后,便未曾好好休养过,月余过去伤势也未见好转多少。
凌清弦担心他身体,欲劝他回去休息,但自然是劝不动。
春寒料峭,还落着毛毛细雨。
如此折腾,又岂会不发烧?
凌清弦是痛恨楼非夜的不识好歹,但也清楚或许只有他才能劝得动主人好好养伤。
因此他才将那些药一并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