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雷也不算傻,靳桃浪这么想让他死,却迟迟不动手。这其中必定被什么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他还没找到而已。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
他们两一定会换回来!
“希望你的那些幻想都能在梦里成真吧。”
留下这一句后,靳桃浪也没啰嗦,带着零点就往外走。
……
时笙刚做完检查,眼睛就忙着搜寻靳桃浪的影子。视线在围在自己病床边缘的人里一圈又一圈地略过,越是确定,心底越是冰凉。
明明看到了的!那是时候他还握着阿桃的手,这一切不可能是假的!
他反射性地拉住盖乌斯的袖子,撑着不断下沉的眼皮,哑着嗓子艰难问道,“阿桃呢,我明明看到他了!这次绝对不是我的幻觉!阿桃刚才还拉着我的手的!我的手碰到阿桃了!”越说到后面,时笙的感情越是失控,眼尾早已痛到发红。
最后连眼角的泪滴落到盖乌斯的手背时,都未曾注意到,他此刻的语气堪称祈求,“盖乌斯,告诉我,那不是梦对吗。”
本以为自己会像以前一样只会得到一声叹息,可是这次他的手被盖乌斯轻轻包住了,“是的,你的阿桃回来了。”
这句话“咚”的一下打进了时笙早已化作似水的心境,巨大的消息仿若天外陨石“唰”地投进了湖底,海底剧烈的震荡和轰动一点点地浮上水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时笙神情麻木地念叨了一会,陡然,他才反应了回来,“那他在哪里!为什么不来看我!”说着就要挣扎着起来要去找人,盖乌斯强硬地拦住了他,他第一次对时笙冷下脸,可眸底化不掉的担忧和愁绪还是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你生病了,就好好躺着,剩下的我会帮你的。”
时笙也是个倔脾气,盖乌斯越是让他躺着别动,他越是抗拒,撑着手臂就要坐起来下床。
“时总,你可保留点力气吧,以清他早就走了。”温时厌倚在门边,双手插在裤兜里,抬眼望向病床那边的动静时,眼神说不出的偏执。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在阳光下仿若在发光的脸让在场的人产生了错觉。
这不应该是病房,而是一场独属于温时厌的T台秀。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阿桃在你眼皮子底下逃了两次,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在这!”
上古的血脉从来都是高傲不屑的,只不过他善于伪装,既然原来他本就是个好好先生形象,他也不介意继续维持下去,但前提是别触及他的逆鳞。
之前为了靳桃浪,他一再忍让,面对时笙的刁难,他也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他冷笑一声,站直身体,打算气场全开反击回去时,一句话幽幽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温时厌,你把我哥气到吐血了。
嘴边呼之欲出的嘲讽立刻收住,眸色生冷地撇下嘴角,鸦羽长睫如低飞的蝴蝶轻垂着,整个人幽幽地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易碎感。
可这些在对面的时笙看来,只觉得温时厌越来越像一只狗了……
时笙的神智似乎在伴随着靳桃浪的出现一点点回归,陷入迷雾里的自我终于走了出来。
他回想着自己这半年的荒唐举动,只想把自己的脑袋掰开,看看到底装了多少斤的棉花和水才会变得如此糊涂。
同时,身侧这个男人寸步不离的陪伴也像一根若松若紧的弦在他心脏的一隅扯动着他最脆弱的部分。
盖乌斯见人明显累了,眼皮一直在打架,细心地帮时笙掖好被子,招呼着医护人员往外走,离开时,还顺带着扯着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温时厌。
“盖乌斯,我有话对你说。”
“你太累了,有什么事还是明天说吧,好好睡一觉。”盖乌斯面色闪过一丝害怕,他对着时笙灿烂一笑,柔声劝着。
说罢,迅速地关上门,生怕自己被抓过去。
“盖乌斯!你这个傻*!”时笙咬牙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明天说?明天再说我就改变主意了!”
关上门的盖乌斯还心有余悸,想起自己还有事没做后,匆匆忙忙地就要离开。
“Ga?us,你在害怕什么。”
逃离的动作忽然顿住,垂在两侧的手握成了拳,面上的表情不变,只是声音听着令人有些发酸,“我知道阿笙要说什么,所以我才要走。”
温时厌白眼一翻,“你是觉得时笙病好了,就会把你赶走?然后你为了逃避这个你想象的现实,决定,拖?”
这句话直接戳破了盖乌斯伪装的外壳,他转过身,带着混血独特美感的深邃眉眼随着主人的心情低垂着,被强行烫直的黑发改不了本性,又倔强地翘了起来。
他的身量直逼一米九,身材健美又昳丽,是当下最受欢迎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风格。可就是这样一个绅士优雅的俊美青年,也会为情所困,会因为对方不确定的答案,忐忑不安;会在触及真心的那一刻,害怕得躲起来。
“不是拖,我只是想到还有事没做完,想先……”
温时厌烦躁地拨了拨头发,朝盖乌斯走去,他可不想听这人漏洞百出的借口,饶有深意地拍了拍盖乌斯的肩膀,留下一句,“如果我爱的人就在眼前,我是舍不得离开的。”
渐渐的,那扇门前的长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知何时,他的手抚上了冰凉的金属扶手上。按下去,他就会得到一个答案。
或许万劫不复,或许升入天堂……
他喜欢时笙?毫无疑问,一见钟情,有始无终。
所以,如果我问了,你会答应吗,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