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不是……白君赢的家吗?
姜别辞怎么说是见我的家人?
难道……难道白君赢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不不,这绝不可能!
我的父母绝对不可能是有钱人,否则,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抛弃我,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多宝路找我。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扭头看向姜别辞,也许是我脸上的表情太过严肃,他反应过来这句话对我的意义,于是不再和我卖关子,说道。
“记不记得上次奶奶问我你父母是谁。”
我点点头。
当时姜别辞说完,奶奶还说我是有门有户的姑娘。
“我当时和奶奶说,你是白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身份不方便公开,所以今天是过来谢谢白君赢,肯配合当你的假哥哥。”
原来如此。
我的心脏从高处跌落下来,白激动了。
“姜总,下次说话不要那么大喘气,很吓人的。”我白了他一眼。
姜别辞沉思着看向我。
“你很想见到你的亲生父母。”
“那当然了。”
“可是他们抛弃了你,见到了之后,不怕更难过?我见过很多案例,一个人本来生活的好好地,和亲生父母重逢之后,却在很短的时间内,信念崩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姜别辞一边说着,一边锁了车,拿出了伞,然后往白家的大门屋檐下走去,说到这句话之时,停顿了一下,说:“人总是抱有期待,但结果往往没那么好。”
其实,我也明白。
按照正常逻辑去推理,一个抛弃了你的人,又怎么会爱你。
但我相信他们是有苦衷的。
如果连想到自己的父母,都是黑暗一片的,这个世界于我而言,还有什么光明可言。
我渴望家庭,渴望家人的互相相爱,因为一路以来,我已经受够了非血缘关系的脆弱,我内心的信任感是不牢固的。
“但即便这样想,心里还是不死心的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和我的父母重逢。”姜别辞停在了门前,我也走到了他的身边,仰头看他:“姜总,如果总是预想结果的话,那一切不都没有意义了吗,就像最终每个人都会死,那么我们这一生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和活不过两周的蝉,活不过一个月的蝴蝶,也没什么区别。”
“蝉明明知道出了土很快死去,蝴蝶也知道交配后马上就会死,还有螳螂,更惨,公螳螂交配完之后还得被母螳螂给吃掉,但他们还是这样做了,只因为内心的期许是生命的绽放,结果是没有好坏之分的。但没那么好是一切事物的常态,完美的好只能去看小说了,事实上人不是小说里的牵线木偶,能上演一出完美的戏剧。”
我之所以这么说。
是因为我知道姜别辞他是一个热爱完美的人,他心里对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完美的假设,这也是,他看起来强大,却不快乐的原因。
太好强,也不是一件好事,会无法与平凡的生活自处,但世界,本就是平凡的,连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莲城,也是庸俗的。
当然,姜别辞在事业上拥有了这些成就,好像再想要快乐就比较贪心了,世上的一切都是等价交换,只是有时候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是用什么换来的。
我的一篇论调讲完。
姜别辞只是按了门铃,在里面的人过来开门的过程中,他的头微低,左臂搭在腰际,右肘垂直的搭在上面,唇停靠在食指的位置,像是在思忖什么。
过了会,忽然扭头看我:“从你的这句话里,我体悟到了一个道理。”
“什么?”
我隐隐有些开心,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居然在姜别辞眼里,还有道理,这让我非常有成就感。
没料姜别辞只是眼睛微微促狭一下,然后道:“生命在交配后走向衰亡,昆虫与人的区别就在于,他们的人生目的就是交配,所以在完成目的之后可以事了拂衣去。那么人,想要活的久,就得避免交配。”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对面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就见白君赢穿着白色的浴袍打着一把伞出现在我们的对面,很着急的样子,结果刚好听到了姜别辞的最后一句话,嘴角一抽。
我抬眼看去,只见白君赢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应该是刚沐浴完,身上的皮肤红彤彤的,尤其是腮帮的位置,那微微张开不停喘的嘴唇,就像是一颗刚开封的果冻。
显然,在我们来之前,他刚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我有点尴尬的低头。
白君赢说:“老辞你,你怎么来这么快,我,我还正在准备呢。”
“你准备的挺好。”姜别辞撑起了伞,对我示意了一下眼神,我就如同跟班一样躲在姜别辞的伞下,站在他的身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冷的气息。
“给你的新妹妹上了一堂生动的生物课。”
“喂,老辞儿,你啥意思?”白君赢走到姜别辞另一边,干脆收了自己的伞,也躲在了姜别辞的伞下,紧紧地靠着姜别辞。
姜别辞不适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