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身后蓉姨气的咒骂我的声音。
“你看看,现在的小女孩还有没有教养了?还有没有自知之明了?说她两句,她就在这里发疯,丢了这么大的人,我还没有身份说她了是不是?以后要是进了姜家,还不得把我们的房顶给掀了?”
然后是姜父一拍桌子的声音“她做梦!除非姜别辞那个小子再也不要信姜,给我滚出这个家,那他要怎么样,都随他!”
我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心里却歉疚的不行,我怎么又无意中成为一对父子关系僵化的媒介了?
追上姜别辞的步伐,发现以往走的很快的姜别辞,并没有走的太远。
他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想到方才他就是用这只手握着我的,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老实讲,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被我规划在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的范围内了,哪里能想到自己居然会有朝一日被他用来破坏他的订婚宴。
姜别辞也真是的,就算找也找个好点的,至少比季梦蓝好一点的,这样子,今天至少大家还能皮笑肉不笑的虚与委蛇几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弄得这么难堪。
我回想起刚刚那个叫季梦蓝的女生,她好像全程都没有说话,留着黑色的长直发,露出额头,看起来像个乖乖女,但是她的眼里充满着委屈和失去。
她对今天的订婚宴应该是充满期待的。
我抬头看向姜别辞的背影,他虽然长的精贵,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干净模样,但是身上莫名有种很适合做家庭妇男的感觉,同时身上又具有脑性男的迷人,食草男的清淡,还有老冰箱的外冷内丰。
这样一个适嫁男,只要能与他产生一点点瓜葛,应该不会有女孩子不愿意吧,但他身边好像也并没有多少桃花,主要是都被他身上的冷气给杀的片甲不留了。
早上他还说自己该结婚了。
结果晚上又亲手把自己的姻缘掐断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碎碎念间,我们进入了电梯,电梯里有一对情侣,看着我们两个人,露出好奇打量的目光,甚至往角落里躲了一下。
估计是把我和姜别辞当做互拿酒瓶子砸对方的疯子了。
姜别辞这才转眸朝我看了过来,瞬间压低了眉头,黑色的气压笼罩下来:“他们泼你了?”
我摇摇头。
“那是怎么弄的?”
“一会出去再说。”我尴尬的说道,眼观八方的姜别辞这是怎么回事,看不到旁边有人吗?
然而我话音落下,姜别辞却是定定的看着我,他的心情不好,眼神看着也不善,像是在命令我,现在就必须要说。
那感觉,仿佛如果我上一秒说出就是他们泼的,下一秒他就会回去把他们的桌子掀了一样。
我只好如实说道:“我自己泼的。”
“嗯?”姜别辞费解的挑了下眉梢。
我舔了舔嘴唇,咧起了一个笑容,扬脸看向他,笑道:“姜总,有些事情,一个人承受是委屈,如果两个人一起承受,就成了浪漫不是?”
话音落下,姜别辞看着我的眼神变深,我感觉那葡萄酒似流进了他的眼眶里,将他的眼神染色的像深海一样温柔神秘。
以至于我本是出自一腔热血,充满战友情谊的一番话,瞬间听起来变得很暧昧。
正准备闪躲开他的眼神。
姜别辞却忽然嗯了一声说道:“嗯,很浪漫。”那声音,浅浅的,沙哑的。
下一秒,他旁若无人的脱下了自己的衬衣,里面只穿着一件打底的紧身短袖白t,然后将衬衣丢给了我,掀唇:“擦擦。”
“哦!哦!”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应和着,可是耳朵已经不自觉的变红变烫了起来。
这,可是电梯里啊!
他当回到他自己家卧室了吗?
我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连忙将他的衬衣包住了面红耳赤的头,然后,只感觉整个头都像塞在了蒸笼里。
只要一呼吸,鼻腔里都是他衣服上清晰强势的味道,以至于我都不敢大口呼吸,那样会显得我很变态。
就在我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电梯终于到达,我瞬间如同获救了一样,先姜别辞一步跑了出去。
背后传来姜别辞的一声哼笑。
随后,他单手插兜的迈步跟上。
出了门的那一刹那,七月份尾巴的天,明明还是热的,和我身上的温度比起来,却凉爽的很。
我快速定位到了姜别辞的车,而他在我背后默契的给我按了开锁键,我立马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姜别辞也走了过来,但是他没有立刻上车,而是靠在驾驶座的门外淡淡的抽了一根烟。
我只能看到他贴在车玻璃上的腰背,因为他穿的紧身,所以他以前总是隔着衬衣的腰部曲线,此时展露无遗。
非礼勿视。
我扭开了视线,也呆呆的透过车窗,望着车窗外的天空。
今天的夜空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在不甘寂寞的眨眼,我喘着气平息自己在寂静的车厢里越发明显的心跳,感觉自己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