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李三窈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周围。
眼里明显有光暗淡下来。
整一个家徒四壁的感觉,别提有多穷了。
她的家在禾城,和池近不一样,她的房子是租的陈旧小区,为了攒钱,并没有大面积的装饰,只是自己额外添了些家具,
墙上还残留着上一任租客未撕干净的壁纸以及小孩子留下来的黑笔印。
池近有劝过她重新粉刷一下墙面,但是她以住不久为由一直托词。
可是住着都已经两年了。
怎么还住不久了。
她重新看了一眼失落的李三窈,心里渐渐升腾起一个主意。
“好啦,快吃吧。”
等池近将厨房收拾干净后出来,才发现李三窈已经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她将人搬回房间,替她掖好被子关好灯,这才准备离开。
出了小区门,靠着道边停了几辆车,她寥了几眼后变朝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去。
平常被车流和行人围挤的宽阔马路,此刻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她看了眼手机里刚刚查询到的公交车距离的时间,安排好自己要不要小跑一段旅程。
虽然在闹市区,但是她要回家的那趟车在下个马路口。
这条路没人时在冬季的夜晚还是显得挺可怕的,她沿着靠近马路边沿的道边走着,靠里的路灯陪着她一起安静的走着。
身边不时飞快几辆车。
忽然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回头望去。
一辆黑色的奔驰在距离她后方熄灭掉了火,看不清车牌号。
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刚刚那辆跟在她出租后面的奔驰。
车体是亮面的漆黑,像是融入到了身后的夜色,看起来很低调。
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
她转身向那辆奔驰走去。
是他吗?
只是走近时,她透过玻璃也看清了开车的男人。
压低的帽檐以及微胖的身材。
不是他。
池近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脚步停在副驾驶处。
友好的敲了敲玻璃。
车里的男人早在池近走过来时,就有些慌,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将手里的相机藏起来。打开玻璃,他正准备装作不认识。
只听见敲窗户的总裁夫人淡淡问道:“你是邹易丞的人吗?”
开门见山,一点都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男人的话卡在嘴边,脸色一阵红,不知是该承认不该承认。
不过随后发过来的消息打消了他的顾虑。
因为邹总说送太太回去。
他重新抬起头,掀开帽檐,脸也不遮了:“太太,邹总说让我送您回去。”
再次听到从别人口中听到邹易丞的名号时,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颤,所以说他现在是知道自己在哪了吗?
池近想继续问,却见一旁的男人已经从车上下来,替她开门。
那样子好像是怕她不上车一样。
今天出门穿了短裙,搭配薄丝袜和长筒靴,露出来的那块大腿被冷风吹的像是结了一层霜。这会有车坐,她被冷到不想矫情。
车内的空调开的很足,许久没坐邹易丞的车,好像车内的那股香薰里都有他身上的香水味。
池近闭着眼睛,仔细嗅着那股令人上瘾的味道,她觉得自己此刻在镜子里一定像个变态。
心中那股酸涩蔓延,到底是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
“他来了吗?”
男人看了一眼后面的邹太太,刚想回话,就听见后排的人自问自答式的说了一句。
“算了。”
他不想见自己,恐怕想到自己就会觉得恶心。
原先对男人的思念已经要淡下去,再提起哪件事也只是淡淡的失落,可此刻,突然的出现,有重新将这件事情激起。
她的念头裹着夜色有些极端。
跟着太太的这些天,他也算是自己看明白了。估摸着邹总和太太在闹矛盾,所以才会让他跟着,而自己每次给邹总的发的关于太太的消息几乎都是秒回。
足以可见邹总对太太的在意。
他劝着说了一句:“邹总还是还在意太太你的,这些天凡事关于太太你的——”
话说太多,一不小心全说出来,司机适时打住,神色慌张生怕后排的人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好在太太在看窗外,应该是没有听到。
车子停到了她家楼下,池近收回眼里的不动声色,从刚刚他的话到此刻她连家里的位置都没有报,可依旧无误的停到了家楼下。
池近没着急下车,而是将刚刚藏在自己心底的疑问全部问出。
“所以这些天什么?”她加重音色,眼神却注意到了男人的挺直的脊背。
“跟踪我?”
“监视我?”
男人的肩膀连成一片,无言的沉默不就是默认。
不过池近最想知道的是他是怎么准确无误知道自己会几点出门、下楼、出小区。还有一开始,数不清的次数,他是这么准确无误的从大海里捞针,一下子就知道她的位置。
后视镜里的太太脸色惨白,唇瓣绷着,忽然松开时,上面的唇彩掉了一片。
他更是不知道怎么说。
池近要的不是一个答案,或者说她想要的答案是从邹易丞口中得到的。
她想见他,那股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气,不亚于那天被撞见和程晋在一起时男人的气。她也想发火,也想突然将他丢下,然后玩消失。
此刻,这段感情像是在高速公路失控,她一颗心被撞的七零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