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那些被迫商业联姻的夫妻也没有他们这么陌生,他晃晃头,打量地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女人。
这么多天了,他还是没懂,身后的人和正常女人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哦,确实是漂亮,但是世界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她池近也没什么更胜一筹的啊。
池近望着刚刚池烨同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神里还有些犹豫。但是她和邹易丞毕竟都碰到了,不说一句话显得有些不太礼貌。
还有,他怎么会来医院,是生病了吗?
她有些好奇。
他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拐角。
周隼停了下来,眼神示意向里面走。
“动静小点,我还在外头呢。”他温馨提示道。
池近瞥了眼他,随后推开门。
屋内烟雾缭绕,紧闭的窗户和遮光的窗帘,怎么看都像是偷情的好地方。
而她找了一圈的男人,此刻正弓着身倚靠在桌边,指尖处则缭绕着弥漫呛人的烟雾。
依靠着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勉强地撑着房间里的明亮。
池近看向他,那双细长的眸子里,藏着深不见底的忧伤。
她当然知道邹易丞讨厌医院,讨厌到了极点。
医院住着他最爱的人,而那个人最后却死在了医院,那个治病救人的地方。
池近缓缓上前,不管是对邹易丞曾经相伴的条件反射,还是对漂亮男人的情不自禁。
她很没出息地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想要像曾经那样,抱抱他,给他温暖。
她曾说过,“一个人的怀里是冷的,但两个人加起来总不该是冷的。如果可以,她想要把温度给他。”
那些全都是曾经想要巴结他时说过的谄媚的蠢话。
池近望着他,忍不住伸出手,轻拍了一下邹易丞的肩膀。
不知道说什么。
隔着飘渺的烟雾,邹易丞的长睫微微颤动。
下一刻。
他指尖夹的香烟被丢了地上,整个人倾身忍不住贴上前去,掌心扣住了她的后脑。
面对邹易丞忽然地靠近,池近只觉得此刻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在叫嚣。
不是抵触,而是……从心底深处萌生的愉悦。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
从前都是她伸手圈住男人的腰。
而现在,四周寂静。
脚底的烟头火苗声滋滋作响。
池近屏着呼吸,小口地呼气,不敢轻举妄动。
他是高攀不起的仙子,而自己则是一片荷叶,仙子需要停靠片刻,她给就行。
只是,耳畔边吹拂过来的气息,像是要把燥动的小火苗点燃。
池近僵住脊背,细密的汗珠开始一颗一颗冒起,胸膛里的心脏承受不住地跳动。
“今今。”他轻声唤道。
突如其来的话像是一股电流,耳畔瞬间被点燃。
邹易丞看着怀里的女人,双眸里浮现了一层无力,他盯着池近的耳畔,小巧而嫩白的耳垂软乎乎的。
他轻叹一声,“今今是你的小名吗?”
池近脸微微侧道,他的声音诱惑无比,她想看看男人的眼睛,比起动听的声音,眼睛才是最真诚的地方。
可他靠的太近,手掌又有力地扣着,让人动弹不得。
池近点头,她挣扎了一下,终于抬起了头。
漂亮的脖颈线条顺着紧实的胸肌延伸而下。
而那两颗不经意间解开的扣子……
池近咽了咽口水。
果然穿西装的男人诱惑最大。
能比上学期间的邹易丞更诱惑的也只有成年了的邹易丞。
池近猛的眨了一下眼睛,艰难地回答道:“是。”
“今今,今今。”他又轻唤道,像是情动浓时的沉吟,“你从没有告诉我。”
池近微怔,心里却是在细细揣摩他刚刚那句话。
“近念今,你们哪里的方言?”他没给池近机会,又再次挑着她的心性。
“今天的今,小名只有自家人知道,不会特意告诉别人的。”池近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的心就快要狂跳出来。
如果当初表白的邹易丞是这种攻势,那她真的毫无招架之力。
从重生的那一刻,她告诉自己无数遍感情这东西碰不得碰不得,但……
她抬眸,看着危险的邹易丞。
突然间,一阵刺耳地铃声响起。
重复一遍又一遍。
邹易丞蹙眉,眼里流漏出一丝郁闷,不太情愿地放开手。
池近尴尬地退了几步,从裤子口袋掏出了手机,屏幕上李三窈三个字挣扎着。
池近深吸一口气,看了眼眉眼松淡的人。随后,走到一边,接通电话。
“池近,你干嘛呢,不接电话。”李三窈大声控诉道。
池近被李三窈吵闹的声音吓到连忙将声音调小,随后偷偷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人,这才安心,她撅着嘴冲着电话里的人不满道:“你那么大声音干嘛?”
邹易丞扭头从容地盯着池近,视线从她的侧脸落到身后腰部系的蝴蝶结。
他眯着眼睛,看着那深陷进去腰窝。
手掌慌乱地碰到了桌面上的烟盒,熟练地掏出来一根烟,刚点想要点火,突然看到了对面的人有意挡住的鼻息。
停顿了半会,那根烟被随意地丢在一旁。
这边。
池近皱着眉头,“我——”。
余光偷瞄了一眼身后的人,又扭过头来对着电话里的人压低声音警告道:“不要再骗我了,你听见了吗?”
“位置发给我,我去找你。”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池近放下电话,转过身,刚刚还靠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门则是被留下了一条小缝。
池近停在原地,向四周空落落地望去,有些失神。
桌上只剩下了一盒孤独的香烟。
池近走上前去,将烟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后便也离去了。
午后的阳光慢慢落下,出来散步的人越来越多。
池近在一个搭满藤蔓的回廊找到了池烨同他们。
“爸爸。”她喊了一声,随后小跑过去。
池烨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根烟,刚准备放在嘴边,就被人抓了一个正着。
池近夺过烟,眼神凌厉地斥责他,看了一眼周围,却不见李瑛的身影,这才又问道:“李妈妈呢?”
池烨同满眼心疼地看着那根被池近攥烂的香烟,不敢反抗只能惋惜说道:“她上楼拿杯子去了。”
一旁还有坐着一位穿着病号服的人幸灾乐落地看着一切,他看向池烨同道:“老兄啊,这你是闺女吗?长得真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