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震阳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小桐你闪开,让我来!”
他憋着一股气,开始抠张老汉腐烂的腰和裆部,把那些腐肉和蛆全都挖下来扔到垃圾桶里。
抠了得有三分多钟,才把黏黏糊糊的烂肉挖干净。
张老汉胳膊上的腐肉已经掉得差不多了,稍微扒拉几下就只剩下两根白骨。
他睡的床上全是一堆从他身上掉下来的烂肉和一大摊汁水。
张老汉看了,又止不住哭号起来。
“我的老天爷呀!这都是我的肉啊!那个杀千刀的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路桐经历的少,看了这幅场景,免不了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赵震阳倒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他这个年纪,经历太多任务,见惯了生离死别的悲情戏码。
他的心早就已经冰冷如铁,只有在麻将桌上的一炮三响,才会让他的心有疼痛的感觉。
虽然心是不会有感觉,但他的鼻子还有,那股腐烂的臭味让他的鼻腔作痛。
他抠腐肉的时候,那种糜烂的触感和滑溜的手感,再次勾起他胃的不适。
赵震阳又跑到院子里开始吐酸水。
路桐看着张老汉无力的哭喊,想帮却又帮不上什么。
他知道,张老汉的魂魄已经残缺不全,只剩下腰以上了。
张老汉已经失去了变成鬼的资格,他死后残缺的魂魄只会原地消失,和鬼魂的魂飞魄散一样,什么也不会留下。
路桐暗自觉得那个黑西装做事太绝情,也过于狠毒了。
利用农村老人的愚昧无知来骗取他们的灵魂,让老人在绝望和煎熬折磨中慢慢死去。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想必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种。
一切都打扫清理干净了,也找了一身干净衣服裤子给张老汉穿上。
幸好现在已经入冬了,衣服穿得厚一点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用大衣和长裤遮住张老汉裸露在外面的白骨,这样旁人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异样。
被搀扶着坐在椅子上的张老汉,面目哀伤,神情低落,全身上下有气无力,任何一个人看见了,都觉得他离死不远了。
路桐看着张老汉的样子十分可怜,觉得还可以帮他一点。
他连忙跑到村里的小诊所找李东瓶,没看见他的人影。
问诊所里的村大夫,村大夫说是刘家儿媳妇送他来的,买了两盒药,又让刘家儿媳妇扶回去了。
路桐现在知道那位健康的农妇是刘家的儿媳妇,也知道她还是没逃脱李东瓶的魔掌。
他从村大夫这里打听到刘家的位置,然后一路找过去 。
在一栋二层小砖房前,他喊道:“东瓶哥!东瓶哥!”
“谁呀?”李东瓶赤裸着上半身,从二楼的窗户探出头来,看见是路桐,便问道:“怎么了?你们完事了?是要走了吗?我还没完事呢,等会我吧。”
“东瓶哥,不着急,我们现在要帮张老汉收拾家呢,他还要办个喜丧。我想借一下你的白玉瓷瓶,给他装点圣水喝,补充补充他的体力。”
“行!”李东瓶回身进屋,在衣服口袋里拿出小瓷瓶,从二楼丢给路桐。
路桐稳稳当当接住,李东瓶又关上窗,继续忙活他自己的事情。
路桐好奇道:“好歹也是传家宝,东瓶哥怎么这样不当回事,从二楼就敢往下丢,万一我没接住摔碎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