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白的汤泛着热气,闻上去又鲜又香。
“刚刚熬好的,你尝尝。”
林一岚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是她对奥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她端起小碗尝了一口,是鱼汤。
奥布里问她:“喜欢吗?”
林一岚点点头。
他笑了一下,用手杖轻轻敲打着桌角。
“我还担心,新来的女仆不熟练,不能把这道菜做好。”奥布里说,“看来,留下菜谱,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暖融融的鲜香让他舒服得眯起眼睛。
林一岚忽然说:“谁写的菜谱?”
奥布里没说话。
温馨和缓的气氛被打破。林一岚放下那只碗,又问:“这是谁的房间?”
见奥布里迟迟不作答,林一岚起身,想自己找找线索。
她看到房间的另一个方向,还有一扇门。
木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明亮的光。
林一岚想过去。
但奥布里开口了,大提琴一样的声音华丽又掺杂着落寞。
“你还没有找到盒子呢。”他说,“要是从那过去,就直接到我的书房了。门会闭上,你就不能再从书房直接来这里了。”
“这里是谁的房间?”
林一岚想到裁缝,和那些深色的,朴素的布料。
奥布里轻轻叹了口气,“通常来说,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床角的柜子里,林一岚找到一个小小的,蓝色丝绒覆面的盒子。
【未婚妻:你打开了盒子。】
是一串手链。
正中的宝石有着玫瑰一样的颜色,即使在昏黄的烛光下也显得深邃动人。
“……有人偷了你的手链吗?”
烛光闪烁,奥布里苍白的脸在半明半暗中显出死气。
“是。”他轻声道,“她曾是我很信任的人。”
奥布里撑着手杖,慢慢站起来,走到林一岚前面。
他是俯视着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过来,但很温和。林一岚觉得像有一阵轻柔的风经过。
“如果你再在床底下找找,会发现几套制服。”奥布里说,“这个房间的主人,是我的女管家。”
“她曾经是个严肃,古板,又忠诚的人,为我工作了很久。”
“但是她偷了你的宝石。”林一岚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奥布里笑了一下,“忘了。”
但是林一岚觉得他没有。
“你一直知道宝石就在这里吗?”她觉得奇怪,“那你为什么不拿走?”
那可是价值一座城堡的珠宝。
“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奥布里忽然看向通往书房的那扇门。
那里分明是昏暗的,遥远的,但他的灰色眼睛无比清明,仿佛能穿过木门和墙壁,探寻到后头的人影。
角落里,一张喇叭折纸滚了滚,停了下来。
【小喇叭折纸-范围内无差别传声,可能是量子力学的原理~】
奥布里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恶意满满的笑。
林一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注意到角落里的折纸。它突兀得叫人一眼认出,它不该是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奥布里没有再管那个折纸,接着道:“最重要的问题是,我刚才说过她很忠诚。”
“你不想知道,她又为什么会背叛我,偷走我的宝石吗?”
林一岚抿嘴,道:“又不是我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的。”
“我当然会告诉你。”
他低下头。
“我的管家,一直背着我,在这里养了两个孩子。”
奥布里的声音中听不出什么起伏的情绪。
“她相当爱他们。”
“他们想看那个宝石,”奥布里说,“所以她把它偷了,想送给她的孩子。就是这么简单。”
厨房前的走廊里,绍温又东张西望,确认附近没有别人。
他有些急切地对亓越阳说:“你不信吗?不是,我觉得阿珍没有说谎。”
“昨天我跟着你投了阿栋,但没想到那个未婚妻也有三票。肯定是还有什么人也发现了她的可疑之处。”
“不然,不然今晚,我们投她?”
亓越阳说:“她没有杀长兴。”
“这个我信。”绍温点头,“但是,她确实跟我们不是一个阵营。她应该是个还没动手的狼吧?”
“那个裁缝,”亓越阳说,“她有告诉你,她昨晚投了谁吗?”
“她投的就是那个未婚妻。”
绍温说:“她告诉我她的技能有点特殊,只能在铃响前锁定一个人,然后投票时才能看到那个人的身份。”
“阿珍在晚餐的时候锁定了坐在她左边的未婚妻,然后投票的时候,阿珍说她本来觉得朴堂很可疑,但查到了未婚妻,就先投她了。”
亓越阳撩起眼皮,“她就这么全告诉你,然后你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