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的监控画面,偶尔还会被当做一些“医学资料”下载下来给研究所的“老师”们上课使用。
画面中,一个Omega四肢被缚趴在手术床上。
他脑袋朝着一侧偏过去,监控正好能看清他的半张脸。
Omega的腺/体部位被铺上了手术单,大小刚好卡在了腺体外围一圈。
画面中,一场精密的手术正在进行。
“他是醒着的。”陆危声音沙哑,呼吸有些粗重。
“为了保证腺体的活跃度,这里的每一台腺体挖除手术都是在受术人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
但是醒着就会动,这种手术又要求精度。
所以他们会对受术人使用一些肌肉/松弛的药物。
让他们拥有完全的触感和意识,但身体又动弹不得……”
见多了脏手段的小周都倒吸一口冷气,“那不就等于醒着看人把自己活剖了么?”
活剖倒不至于,但生挖腺/体的疼痛,可是要比活剖还痛苦些。
活剖很快人就会出血而亡,生挖腺/体可不会。
但腺/体是人身上神经最密集的地方……
严轻闭了闭眼,心里涌出能焚尽理智的怒火。
要不是他的Alpha腺/体比较特殊,那么稀有的腺体,是不是也会经受这种手术?
陆危那比常人敏锐的疼痛感知度,会死的吧。
手腕突然被攥紧,疼痛传来,陆危一回头,看到的就是他老婆眼底汹涌的情绪。
“我们走。”
去他的狗屁证据,不找了,他就要直接把这破地方给推平。
人都到这了怎么可能不找证据。
陆危赶忙给小周使了个眼色,把手里用来拷贝录像的硬盘丢给小周,回头专心哄老婆。
小周已经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手脚麻利地接上硬盘开始拷贝。
陆危用手给他点了几个地方的监控,让他专挑紧要地方的监控拷贝。
左手还被严轻攥的死紧,陆危只能用右手去搂他。
“我没事的。
我真没事……
宝贝,你别难过。”
空着的手不断在严轻后背轻拍,陆危知道看到这些监控可能会让严轻情绪波动,但他没想到严轻会情绪失控。
Omega在情绪感知和情感同调这一方面,是要比Alpha难受控制一些。
简单来说,严轻是Omega,他会因为监控里那些Omega的遭遇而产生精神共感,他的愤怒和悲伤都会被无限放大,一个不小心就会情绪失控。
其实只是单纯看这些监控录像,严轻还是能保持理智的。
可一想到他的Alpha差点就遭遇这些事情,情绪的涌动就不接受大脑控制了。
严轻想一把火把这研究所给烧成灰,再把灰扔了扬了,让这些畜牲全都下地狱。
感受到严轻的呼吸越来越重,陆危顾不得旁边还有个人,偏头就朝严轻泛白的嘴唇压了过去。
夜语花香味的性息素自唇舌间缓缓渡过去,一点点的让严轻的理智归位。
小周一扭头,近距离闷了一盆狗粮,心情复杂的不行。
他决定了,以后不管老板给多少钱的辛苦费,他都不像再跟小老板和小老板娘一起出来办事了。
这就不是普通人能办的!
陆危已经尽力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但还是有些许从两人相贴的唇缝中散逸出来。
空气中留下了淡淡的夜语花香。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硬盘容量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监控都拷贝下来。
陆危牵着严轻的手,把人拽出监控室。
钥匙被陆危放回原处,三人趁着夜色匆匆回到了星级酒店一样的宿舍楼。
三人前脚刚走,后脚监控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来换班的执勤员工是个Alpha,刚来研究所一年多。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香,还挺好闻的。
是有人来过么……?
Alpha有点起疑,很快他又笑自己想太多。
这味道的确有点好闻,还有点像信息素,但没有Omega的气息。
可Alpha不可能会这么香……
说不定只是之前执勤人喷的香水呢。
硬盘交给了小周,他回到房间后找了几条布把硬盘紧紧缠在自己腰上,还不放心地用胳膊捂着。
他恨不得连夜离开这个地方……这一晚上的,也太让人心惊胆战了。
回来一路上他们三人许多次遇上研究所的巡逻队,差点就跟那些人打上照面了。
小周现在心力交瘁,只想躺倒睡觉。
回到房间,严轻就默默坐在沙发上不出声,他右边一点的位置就是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是那个刺头Omega留下的。
严轻现在的情绪已经比之前稳定多了,陆危还想着要怎么能让他好一点时,严轻抬头冲陆危伸出了一只手,“过来。”
陆危走进两步,用右手握住严轻抬起的手,“宝贝?”
严轻把他拽的离自己更近一些,伸手就去抓陆危的左手。
陆危下意识把手往后藏了藏。
可两人离的这么近,能藏到哪儿去呢……
衣袖被卷起,陆危左手的手腕一片通红,而且已经隐隐透出一点青紫的感觉。
是严轻刚刚情绪失控之下攥出来的。
自家老婆手劲儿大,已经不是陆危第一次领教了。
但这次无疑是最重的一次。
严轻眼底溢满心疼,他捧着陆危的手腕,一时间有些无措,“疼么?”
陆危不敢抽回手腕,他怕严轻更难过,于是只能用右手揽着对方的肩颈轻揉,“不疼的,一点都不疼。”
“骗人。”严轻吐出两个字,低头轻吻那片痕迹。
他的Alpha娇的不行,平时被抓一把都要哼哼唧唧叫半天老婆疼老婆亲亲的……
刚才他是用了很大力气去攥陆危手腕的,这么娇的Alpha,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疼。
有点干燥的嘴唇贴着还在胀痛的手腕,疼痛中还带着一些麻痒。
陆危轻咳一声,另一只手带起严轻的一只手朝自己腰带下方探去,“宝贝,手腕真不疼。
但你要是继续亲……
这里就要疼了。”
“……”
严轻情绪有些断档。
他的Alpha好像养成了一个坏习惯。
这种时候如果是想要哄他,明明应该说些安慰的话,而不是开黄腔……
这到底是跟谁学的啊,总不可能是跟……他吧?
“我们回去吧。
陆危,我想你回去。”
回严家,回H市,回到他伸手就能护住陆危的地方。
这还是陆危第一次见到严轻用这种满是脆弱的、仰望着的姿势祈求他。
他的老婆不该是这样,怎么能因为他被动成这副模样。
陆危心疼极了。
他垂首去亲吻他的爱人,语气轻缓温柔,“好,我们回去,明天一早就回去。”
严轻低低嗯了一声,伸手用力把陆危圈进怀中。
很快,他又怕自己勒疼陆危,赶忙放松了力道。
陆危长腿一跨,直接坐在了严轻腿上,“怎么不抱了?
我刚刚看到那些东西,受了严重的惊吓,要老婆抱抱才能好……”
严轻眼中的郁色渐渐散去,搂着陆危的手臂重新收紧,两人紧贴的样子亲密无间。
“你喜欢这样,我以后都这么抱你。”
陆危不想说话,这会他还在哄老婆,不想半途而废变成和老婆正面硬刚。
如此羞耻的坐大腿行为,要不是陆危想哄人开心,是绝对不会主动这么干的!
绝对不会!!!
当夜,研究所无人发现家被人偷了。
凌晨三点半的时候,研究所大门缓缓打开,一辆车从外开了进来。
车后座上,坐着所长和温执。
所长原本带着温执在外面办事情,随手翻了翻这次交流会的人员名单,目光定在了“陆衍”这两个字上。
照片上是完全陌生的人,但所长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这才带着温执连夜赶去了研究所。
小周这一晚上愣是没敢阖眼,生怕他眼一闭绑在腰上的硬盘就会被偷走。
因为没睡,半夜他看到了窗外的光线变化。
这栋楼正对着研究所的大门,天黑看不真切外面的情况,但他能肯定,研究所半夜有车进来了。
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