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梦到了什么,宁楚楚又忍不住回忆起来。
那对她而言,并不是一段很好的记忆。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准备给她的笔友写一封信,让雪枝替她送到他们约好拿信的地方。
可是母亲却突然带人闯了进来,不准外人出入听雨园。
近日,不知母亲从何处听闻她与外男有私,通过书信传情。
母亲起初大抵应当也是不愿意相信的吧,毕竟在她的面前,宁楚楚是那般的乖巧听话,唯唯诺诺不敢有半句怨言。
可是母亲命人在她的房中搜出了许多她与那人来往的书信,母亲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命人将所有的东西当着她的面一把火都烧得灰飞烟灭。
“母亲,我与他不过是知己之交,并无男女之情。”
可无论她怎么哀求,母亲都不愿意听她解释,因为母亲并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纯粹的友情。
是的,她与那人不过是偶然相识,互通书信也只是为了相互勉励。
可是她的母亲却硬生生的将属于她的人生打碎,碾得七零八落。
宁楚楚永远都记得母亲那天说的话,那让她觉得她的命运从来都不是她自己能够掌控的,而她想要和什么样的人做朋友,也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宁楚楚,你忘了我与你说过,你来日是要做皇后的,怎么能让自己身上有污点?我绝对不会容许你步上你姐姐的后尘。”
她不明白,为何母亲对于皇后之位如此执着?
姐姐是皇后,可是在那深宫之中却无法保全自己,在本该最美的年华,却早早的离去了。
可是母亲偏偏又想将她送进牢笼,纵使她百般不愿。
她还是忍不住质问了一句:“可是姐姐已经是皇后了,虽然姐姐已经不再了。母亲就那么想让我顶替姐姐的位置吗?”
那个时候她十分迷茫,她不知道,在母亲的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而姐姐还在的时候,她每每与外人往来,与故友通信,母亲都是不在意的。更何况,东晋民风开放,男女之间的书信往来也算不得什么。
“那又如何?只要你是我的女儿你就应该做皇后,只要你是我的女儿就应该替我完成我未曾做到的事情。你姐姐能做到,你怎么就做不到?”而回应宁楚楚的,却只是母亲满腔的怒火。
那一天,母亲便发卖了听雨园中的许多旧人,在我的苦苦哀求,再三保证之下,只留下了林嬷嬷与雪枝二人。
而从那天以后,母亲便对她严加管教,不允许她再离开国公府半步,亦不再允许她与外人通信。
想着想着,宁楚楚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看起来无助极了,失落极了。
“楚楚,你可还好?”谢承昀看着宁楚楚苍白的脸色,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她抱在了怀里安抚起来。
或许是这一刻太伤心了,宁楚楚竟是没有将谢承昀推开,就这样纵容着他,将她抱在了怀里。
时光在这两人之间好似停止了一般,两人都没有先打破这种默契。
“楚楚,我愿你长安乐。”谢承昀深情的望着宁楚楚,千言万语也道不尽他心中的情思。
他似乎要将宁楚楚的模样刻进脑海里,他能够看清她脸颊上的每一根绒毛。
而宁楚楚的眼中仿佛多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让人觉得娇弱不堪。
他们二人就这样对视着,忽然之间,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小姐,可是醒了,雪枝这丫头怎么就这样睡着了。”林嬷嬷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进来。
她好像听到小姐房里有些动静,便想着小姐可能醒过来了。
眼见着嬷嬷将要推门进来,宁楚楚便急忙的推开了谢承昀,对他说:“你快些离开吧。”
“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只能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打开了窗户,翻了出去。
“嬷嬷,我已经无事了。”见林嬷嬷走了进来,宁楚楚便对她说自己的身体已经舒服多了。
只是林嬷嬷发现了窗户是打开着的,又认不出嘀咕了雪枝几句。
谢承昀离开国公府时,依旧无声无息。只是那街道上的打更人好似看到了一个黑影快速掠过,一眨眼的功夫片不见了,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此后几日,谢承昀便常常来看望宁楚楚,只是不会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