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平静地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床上，紧闭双眼。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怎么回事儿来着？
陆少然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他努力回忆事情的过程，只记得拜访完张院长，从办公室出来，电梯间人太多，就打算走步梯下楼，临时接了一个电话，还没有听两句，突然一脚踩空，恍惚中听到，头部、胳膊、屁股、大腿、小腿、脚跟，与水泥地板碰撞的声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是谁打来的电话呢？
又说了什么话呢？
陈海山主任又跟楚秋秋寒暄了几句，把她送到电梯口，转身回到办公室，瘫坐在椅子上。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闭上眼睛，回想起这些年来和陆少然交往的种种情形。
陈海山主任今年五十岁，是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主任，也是行业内知名的脑外损伤康复专家。认识陆少然源于八年前那次坐诊，只言片语仍然历历在目。
“陈医生，我有时候头晕。”
“什么样的头晕感觉？”
“我对照了一下4种不同类型的\头晕”，好像都不是。”
陈海山副主任医师推了推眼镜，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呦，你说说都哪4种呢？”
“A.眩晕；B.晕厥或晕厥前；C.不典型头晕；D.行走不稳。” 陆少然一板一眼的说。
“那你都有哪些症状呢？”
“爱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想的多了，再看看眼前的苟且，头就开始晕了。”
“你做什么工作？脑力劳动者？”陈海山继续微笑着问。
陆少然顿时打开了话匣，什么品类结构啊，倒扣毛利啊，促销档期啊，将自己快消品业务工作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通。
“你啊，适合自己创业，来医疗行业吧，入手快，见效大，挣钱多了头晕自然治愈。”陈海山看着检查报告，随口调侃道，这年轻人病情没啥问题，应该是业绩压力大了，精神有些压抑，便开了些安定的药。
“别胡思乱想，多注意休息。挣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
陈海山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说的一句话，竟然改变了陆少然的职业选择，同时也对自己的生活和事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那时候，陈海山也为钱发愁着。
陆少然当月就辞了职，约了陈海山下班后见面，两个人吃了个晚饭的时间，谈妥了合作意向和发展规划。有了内行专家的幕后指导，陆少然的事业发展果然很顺畅，不仅仅拿下了市中心医院的许多药品耗材招标，下属的几家分院，还有市中心医院合作的几家县城医院，也都陆陆续续的开展起了业务。有了陆少然稳定的业务分红支持，陈海山也静下心来潜心科研，发表了若干有分量的SCI 论文，省厅级别课题，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中间还自费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中心进修了一年。
陈海山对陆少然的评价还是蛮高的，做人有原则，做事有底线，规划细致，执行认真，认准的事情坚持不懈。两人彼此信任，合作默契，一晃八年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