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阁老听到这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同之前一样的说辞，看来永宸帝顾忌着沈家的颜面，依旧不准备立后。
立后与否，他毫不关心，这只是他对永宸帝的一种试探。
永宸帝虽然没有明面上对付沈家，但是这些年快速扩张势力，再也不是那个在京中无权势的蜀王了。
所以他有些忌惮。
这么下去，太子之位一定会传给大皇子李熠，女儿所出的二皇子李烁必定皇位无望。
如果永宸帝将皇位传给二皇子，那么沈家与天家还是一条心，倘若不是，他不介意搏一搏。
永宸帝好像是明白沈阁老心中所想，微微勾唇，话锋一转，“不过，沈阁老的提议也没错，这么多年，朕不该一直不立后。”
“既然如此，那朕就合了沈阁老的意，立婉儿为后，因为她本就是朕的发妻。”
永宸帝此话一出，本就寂静的大朝会上，变得一片死寂。
沈党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在心中盘算，陛下这话说出来，是不是等于同沈阁老宣战了。
“沈贵妃当年愿意嫁给朕，说明早她就想到这一层了，想必沈阁老也想到了，所以才多次向朕提议…”
永宸帝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强调的口气，“立婉儿为后。”
沈阁老毕竟是三代老臣，身经百战，听到这里一拱手道：“陛下圣明！”
他说完话，殿中的朝臣纷纷附议，“陛下圣明！”
永宸帝唇角微微弯，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的群臣，面容深不可测。
“礼部侍郎丛山，户部侍郎金卫听旨。”
二位朝臣迈步出列，躬身听旨。
“立后事宜就交由你二人操办，婉儿委屈了这么多年，这件事一定要办的风光漂亮。”
二位朝臣齐声道：“臣遵旨！”
沈阁老的眼皮儿抽了抽，之前口口声声说委屈的人是沈贵妃，现在却绝口不提了，变成了婉贵妃委屈了这么多年。
丛山和金卫，两人都是在地方上新提拔的官员，哪有这么巧的事！
看来永宸帝早就想好立后的事了，他这次反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萧凛站在龙椅旁边，看着沈阁老那张气急败坏，又忍而不发的老脸，十分想笑。
不过，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他还是要顾忌一些的。
他目光转向沈恃。
沈恃看着依旧镇定，但是脸色有些苍白。
沈家的人，今天恐怕都不好过吧。
在夏谨退朝的唱喝声中，群臣散去。
沈府议事厅。
沈韬埋怨的语气问道，“父亲，为何要提议立后？”
沈阁老心情不好，随手将茶盏扔过去，“滚！你懂个屁!”
沈韬很不高兴，他觉得父亲这个决策就是个错误，一挥衣袖走了。
沈恃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片刻后问道：“祖父下一步有何打算？”
沈阁老咬牙切齿，怒骂道：“李世宸就是一只白眼狼！他一个被放逐的蜀王，京中势力全无，倚仗着咱们沈家的势力，安稳坐上了皇位。”
“他让裘婉清掌凤印，封裘应澄的女儿为郡主，对你姑母不冷不热，现在他封裘婉清为后，却连你姑母位份都没有提！”
沈阁老平静了片刻，目光变得幽深，“我沈家能扶持他上去，就能将他拉下马！”
沈恃坐在那里，想的却是萧凛那个狗贼。
萧凛当指挥使这五年，抓了不少沈家的人，连一些暗线都被挖了出来，朝堂上说是大换血也不为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