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森眼底的光亮还未点起，岑岁就取下手腕上的年年，直接丢过去。
不偏不倚，正好丢到祁森的怀里。
他没接，还是年年吃力咬着他衣衫纽扣才挂住的。
纽扣是特殊材料所定做，一颗价值好几万。
岑岁有时候也想，如果祁森真是穷小子就好了，她还能用金钱打动他。
就算打动不了他。
至少现在，岑岁也不用一面烦心路云夏这边的势力，一面想怎么应付祁森暗中的公司。
有时候，好比现在……她都分不清祁森的意图。
如果不是事先试探过多回，看祁森在意她的程度，她都要以为祁森放弃报复计划了。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把你的宠物带走，顺便奉劝你，这几天最好给我安分点！”岑岁冷漠至极。
说完后，她就跟着路云夏走了。
祁森眼睛眨了也没眨，漆黑晦涩一片，如夜里藏着阴鸷的怪物，他目送岑岁离开。
许久，他才跟着那两个男人走。
祁森等人走得是另一条通道，几乎没人经过，两个看守工作人员走在前面，身后阵阵发寒。
“这条路，不是一般人能走的道，兄弟多有得罪，现在送您出去，如果您实在不爽，要打要骂都可，只要您将那几个小虫子帮我们弄出来，就算您要告您的母亲，我们也能提供部分证据。”
看守者在求饶。
祁森一个字都没说，甚至对他们口中误会的‘母亲’一角，也没有纠正。
因为……没必要和将死之人浪费时间。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了。
外面是条无人的街道，街道对面是半废的危楼，他看着门是与墙衔接在一起的，就算是有人摸都摸不出，难怪这条通道安全。
身后的两个男人还在说什么。
很快就说不出话了。
看似干净的暗道，地下缝隙里藏着无数尸蟞，个头最大的甚至有婴儿拳头那般大小。
祁森垂眸，死去的看守者还指着他，眼睛瞪如铜锣，到死也想不明白，眼前看着青涩的少年，是怎么驱使虫类的？
“亲手养大的尸蟞，也该是你们亲身饲养才对。”祁森收回目光，眼眸流转着冷意。
大概是察觉到祁森的嫌弃。
年年吐了吐蛇信子，细软的舌尖在空中摆动，很快，越来越多的尸蟞蜂拥而上。
片刻，地上只剩下两具残骸白骨。
即便是祁森，看到眼前一幕也是惊讶，眼眸闪过异样，无数想法在心底蹿出，晦涩阴暗，奇怪的是，他对着这些想法并不感到抗拒，甚至有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他天生就是为了清理这些肮脏而存在一样。
年年舔了舔祁森的手指。
他敷衍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微凉软滑的触感，已经无法让他冷静。
祁森脑海里，跳出岑岁最后的话语。
“昨天她还答应过我的，今天怎么就突然反悔了呢？明知道我已经在筹备订婚了，就因为父母的事情，要拒绝我吗？”祁森喃喃着。
年年感觉自己要被捏死了……
说话就说话，掐它干什么！有本事你去掐那个凶婆娘啊！
看着生无可恋的年年，祁森突然一笑。
他手中的蛇打了个寒颤。
“她给你擦灰的时候，一定很温柔吧？乖乖的，我们回去带小岁岁过来，你不是最喜欢和它闹了吗？”
一人一蛇对望着。
祁森的语气越是温柔，他眼底的光就越是黯淡。
祁森知道，岑岁最开始是讨厌他的。
或者说，除了岑海天在她心里有分量外，岑岁是平等的厌恶每一个人。
在岑岁心里，人还不如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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