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离开后,寂静无声的病房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只有点滴滴落的声音。
司亦南听着苏姻平缓的呼吸声,那股钻心的疼竟也像是得到了缓解。
他的眉峰渐渐舒展开,望向苏姻喃喃道:“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一世,我本想和你不再交集,你却又来招惹我。”
司亦南看着她出神。
……
天边亮起了鱼肚白。
“唔~”苏姻感到一股压力,她蹙着眉睁开眼,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这是哪?”她疑惑的嘀咕。
“这是医院,你昨晚高烧昏过去了。”
生死薄卷卷回道。
“医院?!”苏姻还没反应过来,她抬眸看了下四周,最后注意力才集中到被压麻的手上。
她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瞪大,苏姻捂着嘴:“他怎么会在这?我、”她眨着眼睛,咬着下唇顿了顿。
司亦南枕着手臂趴在床沿上,她的手挤挤得拽着人家的袖口,这样的姿势导致司亦南一半的脑袋压在她的手背上。
苏姻的脑海有一些片段闪过,她的眼神开始心虚的飘忽不定,双颊也一点点的变得酡红。
在地府的百年中,她见过喝醉酒撒酒疯的鬼魂,但是生病撒疯的她连听都没有听过。
可就是这种荒唐的事,竟然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
卷卷看到脸红的苏姻,就猜到她想起来了昨晚的事,它故意打趣道:“苏苏要是不记得了,我可以让你体验一下情景再现。”
“不不不,不需要。”
苏姻一听,脑袋立马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么丢脸的时刻,她要是在清醒的状态下重历一番,立马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卷卷憋着笑:“别说我不仗义,看在我们几百年的交情上,友情提醒一下,反派快醒了。”
苏姻闻言,紧闭双眸装睡。
司亦南掀开眼皮,抬眸第一时间看向了苏姻,在看到她脸色微红,他眉峰又拢了起来。
“难道又烧起来了?”司亦南想起昨晚的经历,抬手去摸苏姻的额头:“不烫。”
在和自己的体温进行对比后,司亦南长吁了一口气。
昨晚苏姻可是把他折磨的精疲力尽。
点滴打完没多久,她又烧了起来,医生来看过之后,表示是正常反应,让他做一些物理降温。
起先一切如常,他遵循医嘱,用毛巾给她做物理降温。
到后面,画风就变了。
苏姻吵着闹着要脱衣服,手上胡乱的拉扯身上的婚纱,他眼疾手快的用被子盖住了她的身子,这才阻挡了外泄的春光。
最后,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她哄住,隔着被子替她整理好了婚纱。
烧糊涂了的苏姻变成了一个十足十的粘人精,一直拉着他的衣袖,他松开她的手,她就开始像小孩子一样哭闹不止。
到最后,他已经被她闹的忘了腿上的痛楚,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司亦南微凉的掌心在触碰到苏姻额头时,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轻颤了一下。
其实。
反派并不是一个冷面无情的人。
司亦南垂眸看了下腕上的钟表,紧接着从口袋掏出手机。
他握着轮椅上的操纵杆,向前行驶停在了窗前,他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面。
司亦南逃避似的移开了目光。
昨夜种种,不过南柯一梦,这面窗反射的才是现实。
是时候让一切回到正轨。
他俯视着灯火通明的窗外,抬手拨通了一通电话。
苏姻听到手机内传来的忙音,眯开一只眼,悄悄的打量着司亦南。
他的背影透着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