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泽宇从大堂里出来,小竹忙上前:“大少爷,小姐找您。”
“知道了。”对于这个能在叶府这个大泥潭实现逆风翻盘的叶冰裳,他有些好奇。
叶冰裳转着毛笔,思索着如何把叶泽宇这步棋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了一个粥棚而和叶老夫人争斗、单纯地以为世家会做争一口气而做讨不到利益的事情的叶冰裳了!
“妹妹在思考什么?”叶泽宇见叶冰裳在纸上写着“学堂”二字,一时间也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嘉卉给二人端上一杯茶,叶冰裳尝了一口:“大哥,我这些天时常寻思着,为何官宦子弟能被送去仙门修行,即便天赋不高,也能待到弱冠之年,而寻常百姓只能看自己运气,若是运气好,被下山诛妖的道长赏识了,才能一飞冲天。”
叶冰裳放下茶盏,一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叶泽宇,语气很淡:“既然仙门中有修行的女子,那为何前往仙门的官宦子弟中没有女子?那些能留在仙门的官宦子弟的子嗣为何不入人间,生来就在仙门?仙门既然不缺新的血液,为何又要接受我们人间供奉,让官宦子弟入仙门修行?”
叶泽宇被叶冰裳的一连串问题问懵了,思索半天也找不到答案,只能麻木地摇头,不断地辩解着:“大妹妹,修仙一事讲究财侣法地,寻常百姓哪有钱财?若是让他们修仙,只会害了他们的家人。”
叶冰裳冷笑:“大哥,你扪心自问,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叶泽宇哑然,半晌道:“那妹妹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向盛王提议,在盛都建立第一所修仙学院,由国库出资,培养出来的学子要么留校,要么奔赴前线保家卫国。大哥既然不想留在叶府,不如帮我一把,号召您的同门,来这学院当夫子。”
叶冰裳把玩着茶盏的盖子,对叶泽宇的答复也不急。
“你又如何能保证盛王会同意此事?如今前线战事吃紧,去年又逢饥荒,国库哪有银钱拨款用于新建学院?修仙需要众多天材地宝,国库如何负担?”
叶冰裳浅笑:“谁说要给他们提供天材地宝了?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寿,这些天材地宝不应该自己争吗?更何况,他们就算没有天材地宝,也不是不能修行,只是修行得慢了,你又担心什么?至于盛王会不会同意此事,这不是哥哥你需要担心的,你只需要给我一个答复。”
“若是妹妹能成事,哥哥自然要助妹妹一臂之力。”叶泽宇深知叶冰裳条理清晰,今天他若是不答应,将来可能就再也上不了这条船了。
叶冰裳把茶喝完,放下茶盏,突然直起身:“小妹今日就为将来能得到仙缘的平家子弟谢过大哥了。这件事小妹还需仔细思量一番,才能请示盛王,劳烦大哥先对祖母保密,莫要让她着急。”
“是。”叶泽宇见叶冰裳也不是很待见他,就识趣地离开了。
叶冰裳抚摸着茶盏,笑了。
剧中,叶家自助寒门子弟,行办学府,这可不就是自取灭亡吗?
一个手握兵权的军功世家,以武将之身行文臣之事,培养将来朝堂上的文臣,在叶啸在民间的名声达到顶峰时,却不知急流勇退,还意图与皇子联姻,盛王能容忍吗?
想要的太多,就注定要灭亡。
如今再看昔日想法,叶冰裳突然觉得,旁观者也不一定清,当局者也不一定迷。
万般是非,皆在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