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田峻带着大船队赶到战场时,吕蒙放出的木筏基本上都已经烧尽了。打了败仗的王门也赶来向田峻谢罪。
田峻狠狠地瞪着拜伏在身前冷得抖抖索索的王门,心中有些恼怒。此战,完全可以不败的!
事前,田峻曾对王门交代,让其不要轻易接战的。而且,为防万一,田峻调给王门的船只,全是行动迅速的轮桨船。只要稍微谨慎一点,也不致会有此败。
骄兵!
长期未逢对手,屡战屡胜,乃至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焉能不败?!
足足瞪了一刻钟,田峻才走到王门身边,解下身上的貂皮大氅披在冷得发抖的王门身上,又用手探摸了一下王门滚烫的额头,然后对左右亲兵道:“去给他端碗热姜汤来!”
待王门喝下热姜汤之后,田峻才又问道:“知道为何而败了吗?”
“罪将……轻敌了!”王门哭丧着脸道:“愿受军法。”
“错了,你不是轻敌了!”田峻声音不高,却声调低沉,异常严肃地说道:“你不是轻敌了,你是眼睛长到额头上了!成了彻头彻尾的骄兵!”
语气很冷,大家都知道田峻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没有一个人敢吱声,也没有人敢发出粗重的呼吸,大堂之上,落针可闻,只有田峻低沉的声音在大堂上回荡:
“古人云:‘恃国家之大,矜人民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此天道也’。这就是骄兵必败的道理。我们的军队鲜有败绩,乃至骄兵之态极盛,此巨大隐忧也。”
说罢,田峻又转向众将道:“诸将之中,心怀骄态者不在少数,今日是王君开打了败仗,若是换做堂上诸位,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将曾经说过,战争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
此次,王君开之败是偶然的,但又何尝不是必然的?将军和士卒们都有了骄态,惨败之事便成了“天道必然”!
这一仗,换在座的哪一位去打,可能结果都是一样。因此,我军的心态亟需端正,若不及时端正态度,迟早必遭大败。”
众将闻言,尽皆齐声回复道:“多谢主公教诲!”
待众人安静下来之后,田峻又道:“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之后不知道吸取教训,为了不犯同样的错误,不在间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这一次战败,不能就这样算了!”
众人听田峻如此一说,都非常紧张,而那王门,更是再次拜伏在地,高声说道:“罪将愿以死谢罪,请主公斩罪将以正军法。”
田峻狠狠地瞪了王门一眼,沉声说道:“你确实该死,不过,大战在即,本将便留你一命,再给你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
王门非常感动,高声说道:“多谢主公,罪将愿为敢死先驱,必不再让主公失望。”
田峻点了点头,上前扶起王门道:“无能懦弱的人,在哪里摔倒就会在哪里趴着;勇猛精进的人,在哪里摔倒就会在哪里爬起来。本将现在依旧让你担任先锋,这是本将给你最后的机会,务请……耗子尾汁!”
王门激动得嘴唇发颤,高声说道:“罪将若再负主公重托,愿死于乱刀之下!”
田峻挥了挥手,让王门退到武将队列,然后才又说道:“骄兵必败的道理大家都知道,前事不忘,后事之事。在座的每一位将军,都需要深刻反省。再有因骄而轻敌误事者,杀无赦!”
“末将遵命!”众将齐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