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骗?”钟繇不解地问道:“这话何从说起?”
郭嘉大笑道:“其一,田峻根本就没有要与我军接着开战的想法,增兵黎阳,那你诳你的;其二,根本就没有什么吕布使者,那也是诳你的;其三,田峻对那袁术,避之唯恐不及,怎会获得袁术出手阔绰的大礼?那还是诳你的。”
“何以见得?”钟繇纳闷地说道:“还请奉孝解惑。”
“很简单。”郭嘉道:“田峻手下原有三大军师,加上荀谌,算是四大军师吧,他们现在在哪?”
“除了李优在代郡外,其它三人都在邺城。”
说到这里,钟繇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惊呼道:“你是说……黎阳没有军师?!”
“是的!”郭嘉道:“黎阳虽有十几万军队,却只是虚张声势。如果田狐狸真要从黎阳出兵,四大军师至少要有一人在黎阳吧?”
“奉孝之言在理。”钟繇叹了口气,又问道:“那吕布使者的事呢?”
“这就更简单了。”郭嘉问道:“你可曾……亲眼见过那吕布的使者?”
“这倒是没有。”钟繇道:“只是打听到,那使者便是秦宜禄。”
“你没有亲眼见到吕布的使者,对吗?”郭嘉道:“如果真有吕布的使者,这么好的谈判筹码,田峻能不拿出来显摆?”
“对啊!这就是破绽所在啊!”
钟繇一拍大腿,再次惊呼出声:“这吕布的使者,八成是假扮的!”
“不是八成,而是十成!”郭嘉大笑道。
“那第三件呢?”钟繇道:“袁术与田峻结盟之事?”
“这就更简单了。”郭嘉道:“袁术即将称帝的事情,天下诸侯何人不知?田峻此时敢与袁术结盟吗?恐怕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与袁术结盟?”
钟繇终于死心了,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板之上,泪流满面道:“吾无脸再见主公矣!”
“元常你先起来!”郭嘉走上前来,拉着钟繇道:“元常恐怕想错了,你这次出使,有功无过,而且,功还非常大,堪称殊功!”
“奉孝休要取笑于我!”钟繇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低声泣道:“吾误了主公大事,罪该万死……呜呜……”
“非也非也。”郭嘉笑道:“是……郭某知道你会被骗,才特意让你去的……”
“郭奉孝!!”钟繇大怒道:“你早知道我会被骗,还让我去?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你为何要害我?!”
“我何曾害你了?”郭嘉笑道:“你我相交莫逆,我就是……我就是害文若(荀彧字文若),害公达(荀攸字公达)也不会害你啊!”
“那你……究竟是几个意思?”钟繇问道。
“兵法有云:难知如阴。”郭嘉道:“当田狐狸在骗你的时候,其实他也被我骗了。妙就妙在,他骗了你,正在沾沾自喜,还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而我骗了他,他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甚至永远都不知道,哈哈。”
说罢,郭嘉大笑不已。
……
钟繇也终于冷静下来了,不用人拖,也不用人扶,自己就爬起来了。
有些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趴着。
有些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
钟繇显然是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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