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酒席果然早就摆好,田峻与黄巾诸将一一见礼后,泰然就坐。
典韦与雷熊立于田峻身后,滴酒不沾,如两座铁塔般,威风凛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管亥对田峻道:“本帅带了些兵马,不便公开露面,便让廖化去打探消息。本想着得了确切消息之后,再去拜访田将军,没想到,田将军竟然亲自来了。”
田峻道:“数年不见,甚是想念,不敢有劳管兄,故而亲自前来拜见。”
“田将军胆子不小啊!”管亥笑道:“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么?”
田峻大笑道:“你们都叫我是“牧万猪”,而管兄你……才是牧千猪,你觉得我会怕你么?”
管亥闻言,大笑不已。
笑完之后,管亥才又对田峻道:“这些年经常给你送肥羊,确实也赚了不少,也为手下的弟兄们解决了不少困难。不过,我听说,我们送给你的那些肥羊,现在反倒比我们过得还好,这……太不正常了!这世上……哪有肥羊比人贩子还过得好的道理?我们有点眼红了,想把自己也当成肥羊卖给你算了,不知……你要不要?”
呃,神马情况?
人贩子想把自己给卖了?
开娼馆的老板娘眼红小姐姐们又舒服又赚钱,想自己上?
……
田峻愣了片刻,突然大笑道:“管兄这脑袋,最近没被什么东西敲过吧?”
“没有!”管亥一本正经地盯着田峻道:“我就问你一句,你要还是不要?”
看到管亥的样子,田峻也收起开玩笑的表情,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拿着酒杯站起来,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田峻才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你们……共有多少人?”
“青壮二十万,加上家属,共有七十余万人。”管亥道。
“辽东欢迎你们!”田峻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田将军请说吧。”管亥诚恳地说道。
田峻道:“其一,放弃太平道教的信仰,我的治下,不允许传教!其二,我不允许这些人抱团。我会将这些人分开打散,分别安置在辽东、玄菟两地。所有人都必须服从安排。”
这两点,便是田峻最担心的问题。
毕竟,对自己来说,这些人并不是战败者!
不是通过战争“打服”了的人,就会有各种“不服”。
……
果然!!
田峻话音未落,一个突兀的声音就突然响了起来:“田将军如此轻慢我等黄巾兄弟乎?”
众人循声看去,正是“老二”司马俱!
田峻脸色一沉,问管亥道:“这是何人?”
司马俱不待管亥介绍,径自上前道:“本将司马俱。”
“原来……是司马将军,久闻大名啊!”田峻拱了拱手道:“请问司马将军,本将又如何轻慢黄巾兄弟了?”
司马俱道:“若有诚意,何需提这些条件。”
田峻皱了皱眉头,缓缓地说道:“俗话说:“丑话说在前头,好事才会在后头”。如果司马将军处在本太守的位置,又会如何做?”
司马俱拍案而起道:“朝廷狗官!没一个好东西!”
“放肆!”雷熊闻言大怒,大吼一声,举起大铁锤,就要上前厮杀。
田峻连忙拉着雷熊,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管亥。
管亥早已怒不可遏,指着司马俱大喝道:“司马俱,你这是何意?!”
司马俱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给当初战死的兄弟一个交代!”
管亥大怒,拔刀在手道:“司马俱,你……你混帐!”
司马俱没有理睬管亥,而是转头对田峻道:“田将军可还记得当年的东莱郡临海堡之战?”
田峻道:“自然记得,司马将军有何见教?”
司马俱道:“本将当年数万兄弟,皆战死在临海堡外,本将自己也是身负重伤,死里逃生。这笔帐,也该算一算了!”
说罢,司马俱将手中的酒杯掷在地上,拔出刀来,挥刀就砍!
目标却不是田峻,而是身边的管亥!
异变突起,管亥没想到司马俱会突然挥刀砍向自己,竟愣了一息,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管亥就要丧命司马俱的刀下,斜刺里一把刀递来,与司马俱的战刀撞在一起,撞得火星四溅。
众人一看,却是贼眉鼠眼的尹驴儿尹礼!
原来,机灵的尹礼早就看出了异常,几乎是司马俱动手的同时,尹礼也动了,所以才在电光火石之间,为管亥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刀!
不过,尹礼并非司马俱的对手,全力一击之下,连退数步,双臂发抖,长刀几乎落地。
但是,有了尹礼这一缓冲,管亥也醒悟了过来,司马俱想突袭杀死管亥的计划也失败了。
管亥大刀一挥,对着司马俱就是一招斜斩,司马俱与管亥长刀相磕,立即抽身而退。管亥一脚踢翻桌子,就要去追杀司马俱。然而,就在此时,帐中连连传来了数声惨叫,管亥一系的将领中,已有数人中刀倒地!
司马俱刚才是先掷杯才抽刀,而掷杯于地,便是袭杀管亥一系将领的命令!
不过,管亥手下,也不乏机灵和武艺高强者,有不少人避开了司马俱一系的突然发难,而孙观等人,更是持刀将突袭之敌反杀!
事出突然,双方都是交手几招之后便向自己的老大靠近,然后拱卫在自己老大左右。很快,黄巾诸将们便分成了两拔,一拨跟在司马俱后,一拨跟在管亥之后。众人尽皆拔刀在手,怒目相对。
管亥骂道:“司马俱!你敢造反?”
“他已经造反了!”没待司马俱出声,田峻抢先答道:“如我所料不差,司马将军的嫡系人马,应该也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