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笑看摇了摇头道:“徒儿啊,论武艺,论战略军谋,你都是很出色了,但说到揣测人心这一道,你还要多加历练啊。”
波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谢师尊教诲,还请师尊解惑。”
张角想了想道:“田峻这小子不简单啊,他这样做,有可能是在变相告诉我,他也在暗中做着跟我们相似的图谋!”
波才惊问道:“何以知之?”
张角道:“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对官府来说,其实已经无异于掩耳盗铃了,而田峻这小子以“蒙面打人”回应,岂非是在告诉我,他也如我们一般,对天下怀有不轨之心?”
波才还是有些不解道:“师尊,这样说,似乎……有些牵强……”
“确实有些牵强。”张角接着道:“不过仔细想一下这小子这几年的所做所为,就不显得牵强了。而且,上次见面,这小子还说过与我们“志相同,道不相同”的话。”
波才想了一下道:“确实如此,据之前的情报,这小子在辽东大肆收拢流民,恐怕是……真有反心了。”
张角道:“所以,为师判断,田峻的这种做法有三个目的:其一是向我太平道示威;其二是告诉我们,他知道我们的图谋,但不想与我们为敌;其三是为自己留条后路,或者,甚至……有可能是在暗示我们将来可为盟友。”
波才再拜道:“师尊高赡远瞩,徒儿信服。”
张角点了点头,又道:“听说这小子的父亲做了东莱太守,在东莱这边,我们要早点布局,多放点心思。”
……
田峻并不知道,自己一个率性而为的主动,会被张角脑补出这么多内容。
在黄县等了五天之后,田峻终于等到了田晏的到来。
不过,却不是从海上来的,而是从陆上来的,因为海船还在抓紧建设中,暂时还不能满足大规模运兵的需要。
同来的还有成公英、王越和华雄,以及从辽东带过来的三千精兵。
……
工作交接得很顺利,几天之后,新太守田晏正式上任。
在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田峻私下里对田晏道:“父亲,形势非常严峻,现在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峻儿为何会如此认为?”田晏初来乍到,还是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
田峻解释道:“父亲,太平道无孔不入,郡兵已不可用,郡中官吏也不可用,便是这黄县城中百姓,恐怕只要张角登高一呼,就会群起造反,此时如烈火烹油,只要一点火星,便会烈焰滔天,酿成大祸!”
“情况竟危急如斯,为何朝廷却毫无所觉?”田晏大惊道。
田峻道:“朝中有识之士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十常侍中有人与太平道勾结,蒙蔽圣听,敢说太平道坏话的,均遭迫害贬谪!”
田晏其实也不傻,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开口问道:“那……就是说天下将乱。你刚才说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最坏的打算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