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临渊布下了一个结界,将这片空间彻底和外界隔了开来。
他转身,朝着几乎要被负面情绪给完全压垮了的沈怀烛走过去。
在约莫两步距离外停下。
他望着沈怀烛黑沉的眸子,缓缓开口,“怀烛,我很生气。”
“你自作主张,完全不考虑我的意见,我的想法。”
沈怀烛的肩背微微佝偻下去,像是肩上扛了一座无形的大山,甚至执拗朝程临渊对视上的眸光都是非常勉强的。
他沉默不语。
程临渊继续问:“所以,怀烛,你现在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吗?”
“你也看到了,阿厌没有消失。”
“你也打不过端虚。”
“这条路行不通的。”
死寂片刻,沈怀烛颓然一笑,带着些自嘲的意味,“平安,你说得没错,是行不通。”
程临渊把话题拉回正轨,“那就选择我的办法……”
“不行,我不可能同意。”沈怀烛直接打断了接下来的话,他态度亦是坚决,甚至压过了快要溢出的痛苦。
程临渊深呼吸一口气,忽地上前,抬手用力将沈怀烛的身体往后一掼。
对方明显没预料到,往后踉跄两步,后背撞上了石壁,面上短暂出现了茫然的情绪。
程临渊再往前,将人压在石壁上,眼神沉沉地直视他,“理由?”
不像是调情时候的随意,倒是有种争吵时候的剑拔弩张。
沈怀烛眸中茫然褪去,轻声开口,“……因为舍不得你痛。”
程临渊按在他胸口的手微微一僵,随后扯着他的衣领,沉声逼问,“沈怀烛,你把我当什么了?”
“一个需要你们保护的软蛋?”
“还是说你压了我几次,就觉得我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脸,只配躺在床上任你们草?”
“……不,不是的。”沈怀烛是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向来平静的脸上甚至出现了无措的情绪,手抬起又放下,往复几次。
程临渊心疼这样的沈怀烛,但气又还没消,所以话语力道丝毫未减,“那你凭什么剥夺我做决定的权利?”
“我都好声好气跟你们商量着来,想征求你们的意见,但是你呢?还直接动手了?!”
“大家都是男人,你们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凭什么就半分受不得?”
“你瞧不起谁呢?!”
吼完一通,程临渊觉得自己心里舒畅多了,瞅着沈怀烛看他反应。
“……可我舍不得。”沈怀烛还犟。
程临渊都快被气笑了,他扯着沈怀烛衣领往自己跟前带,有些咬牙切齿道:“你都能先斩后奏,你都能不顾我的意见,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可以?”
“我这具身体是我自己的,要怎么做我自己说了算!”
“……平安。”沈怀烛手在身侧几动,终于抬手抚上程临渊捏紧自己衣领的拳头。
程临渊看他一会儿,忽地放手,顺便将对方的手甩开,“我还没消气呢。”
沈怀烛在原地僵硬成了一块枯木,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程临渊对他冷眼相待,终于低下头去,躲开了这视线,“平安,抱歉。”
程临渊没吭声。
“我……”沈怀烛声音低不可闻,“我先走了……”
说着,他朝山洞外一步步走去,像是走在泥沼地一般,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
擦肩而过的瞬间,程临渊开口叫住了他。
沈怀烛顿住,却没侧头看,只盯着脚下。
程临渊抱臂,吐出几个字,“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