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施主就在南边第三间休息,那里远离孩童玩闹声,最为清静。”
“多谢观主。”
天光尚早,秦宴背上小背篓和小锄头,出观采药。
这座大山地势高,雾气重,经久不散。
没一会儿,她裙边就沾了些许水汽。
采了几株草药,秦宴发现能止血的花朵,当即蹲下挥着小锄头连根拔起。
也正是这个时候,背后忽起风浪!
倏地站起,躲避时机却过。
“什么人!”
秦宴被一冷面男子抓住肩,禁锢在原地,再迈不出半步。
“帮忙,见谅,走。”
他言简意赅,将小背篓连带锄头都挎到自己手心。
然后,秦宴就被带着飞上了天。
这人轻功造诣了得,带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速度也不见慢下来。
“我帮,好汉别扔我下去,还请轻拿轻放。”
先不管什么忙,识时务者为俊杰。
秦宴怕对方微微一松手,自己就摔得面目全非。
冷面男子提着她平稳落地,没有丧心病狂从半空丢下。
没少一根头发,秦宴暂且判断他无恶意,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于是说话的声音也没那么紧张了:“好汉想让我帮什么忙。”
“公子,伤重,救他。”
冷面男子惜字如金,但幸在重要信息都有表达。
秦宴:“我尽力,烦请好汉之后将我送回方才的地方。”
现在飞到一个不认识的林子,就没法按原路返回纱妙观了。
山里那么大,她会迷路。
说了自己的小条件,秦宴不再废话,寻找冷面男子口中的‘公子’。
他侧坐在几米外的石头边,半数墨发束起,一袭白衣。
面冠如玉,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时平白叫人品出几分倔强清冷。
皎若如月光也不及他一分,真是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唇色呈现异样的红,像是刚吐血不久。
胸前白衣染色,仿佛纸片人走进现实,又高又薄。
比泡沫虚无,较白瓷易碎。
没往这边看,他已知有陌生人随侍从一道回来。
“天玉,你又在擅作主张。”
清润的嗓音平静如无波湖面。
秦宴身旁的冷面男子依然故我:“治伤,要紧。”
他承诺:“事后,我领罚。”
见两人交谈得差不多了,秦宴缓缓接近谪仙般的白衣男子。
“我先把脉。”
她将要做的每一步提前告知。
半蹲下身子,秦宴与之面对面撞上眸光。
他不闪不避,看她与看周围的花草树木毫无分别。
没有温度,但也不冰冷。
只是淡淡的,犹如一汪不会起波澜涟漪的死水。
秦宴侧目,从袖中抽出一块绣了桃花的流光锦帕子。
露出的白玉镯完美贴合,衬得肌肤胜雪,纤柔的手腕竟是比那温养身体的玉还要无瑕。
眼角余光无意扫过,白衣男子目色微滞。
几不可查。
将手帕平铺在他腕上,秦宴搭指感受脉搏跳动。
大概探查了十息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