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然一笑,好了,要么直接结束,要么挨一拳结束,但总归要结束了…她如释重负放松下来。
男人似乎听到声音开始慌乱起来,竟然松开了她,苏棋整个人落在地上,感觉身体无力,腹部也在隐隐作痛…
身边突然变的嘈杂,人头攒动,她能感受到两边来人快要将自己淹没,男人被保安给制服,她也被人抬起,左右看看,是刚才门口看热闹的几名妇女。
男人挣扎着企图逃脱,疯了一般喊叫,“你们敢动老子试试,知不知道我是谁!”
苏棋忽然好奇,很镇定的盯着那个男人看。管你是谁,给我走着瞧,打不过你,总有其他办法收拾你!
她猛然想起那个女孩子,赶忙挣脱开人群跑去前头。
那个画面不忍直视,女孩头上脸上已经血肉模糊,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淹没了她半张脸,她甚至看不清她的面容。
苏棋又害怕又慌张,两手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帮她,颤颤巍巍道,“坚持住可以吗?”
女孩儿无力的动了下,苏棋赶忙向后面大吼,“救护车!救护车呢?…”
“帮帮我…”女孩儿气若游丝般说道,并抬起手企图抓住她,苏棋见状赶忙蹲下来握着她的手,她也怕极了,流这么多血…苏棋不由得湿了眼睛…深刻感受到什么叫同生命在赛跑,她暗暗祈祷,快点儿,快点儿啊…
女孩儿缓了缓,像很艰难才能说出一句话,颤抖着道,“我的孩子…还在里面,救救她,帮我照顾她…”
孩子?苏棋想了一下。
随后医护人员匆忙跑来,“麻烦让一下。”
她后退开,让开更多位置,看着如此慌乱的场面,她浑身都在颤抖…
女孩被抬离,仍不舍的望着苏棋,张着嘴巴蠕动着说什么。
苏棋竭力平复自己颤抖的身体,大脑迅速思考,孩子…孩子…还有个孩子。
她赶忙进去屋子里,里面就像狂风暴雨过境,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地板上拖着一丝长长的血迹,她顾不上其他,到处寻找孩子的身影。
一层搜索无果,又往楼上走去,一间一间查看,终于在里面的卧室看到正躺在婴儿床里安睡的小婴儿。
她总算松了口气。
抱起孩子往外走,出去后警察在向大家了解情况,那几位帮忙的妇女齐齐指着她说了什么。
她抱着孩子愣在原地,经此一事,害怕紧张之后她异常平静。
沈易来的及时,穿梭过拥挤的人群向她跑来。
“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接到奶奶的电话他就急忙赶来了,看着苏棋满手血迹,他惊问,“怎么受伤了?”
苏棋徐徐摇头,看着两名警察朝她走来,“麻烦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方便的话,随我们回局里一趟。”
苏棋看看沈易,又看着怀里的小婴儿,“老公,先把孩子抱回去吧,你们在家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沈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很慌,更不想让她被警察带走。
苏棋看看小婴儿,冷静说道,“孩子妈妈重伤被送去医院了,她家里没其他人,你先把孩子带回去,我很快回来,我是证人。”她很是坚定的看着他。
面对爱人恳切的目光,他接过她怀抱里的小婴儿,“在家等你。”
“嗯。”
苏棋在派出所很详细说明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她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被关押在哪里,但问过警察这种暴力伤人事件会有什么后果,警察说会详细调查之后提交给法院做出判决,让她等通知随时配合调查。
回到家,她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像讲故事一般给沈戚年讲今天发生的事儿,大人们听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保安队长在她不在时已经找来家里慰问并致歉过。
当着孩子的面儿大家没有再讨论这件事儿。
那个小婴儿看起来像刚出生还不足月,此刻醒着,奶奶与张姨给她喂食后在一旁逗她玩儿。
沈易将苏棋带回房间,先是向她询问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又关切查看她有没有哪里受伤,憋着满腔怒火却不好责备她什么。
思来想去,他走来蹲在苏棋面前,极尽温柔的口吻告诉她,“以后不可以一个人去跟人打架,一个大男人,力量悬殊,你打不过的。”
苏棋垂眸,“我知道,但是那个女孩子被打的已经奄奄一息的感觉,大家都不敢上去帮忙,我怕,如果不去阻止的话…那个女孩儿会出什么意外…”
沈易牢牢握住她的手,“妈妈很勇敢,但是妈妈也要懂得保护自己好吗?把我都吓坏了,你要有什么事儿,我要怎么办?还有年年…”
他不由得眼里泛着泪光,听别人讲苏棋的行为,真是把他吓坏了。他起身站起张开怀抱,“来吧,抱抱。”
苏棋懒懒起身,依偎在他怀里给自己充电。说不怕是假的,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格斗,可是遇上这样的事情,仍感到无力,这分明是男人的错,应该严格约束他们这般行为才是啊!
后来几天,苏棋时常捂着腰,沈易察觉到,她才告诉他自己被踹了一脚,好在去了医院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但将来留意这点儿,力道再大点儿,可就出事了。沈易回头就把那个人给告了。
他也从物业那头了解到那人是同行,金亨地产的老总。苏棋知道后,让沈易详细调查对方的背景。
两人也去了医院看望女孩儿,她一直住在重症监护室里,其实他们根本见不着她面儿。
大约一周后,警察带着社区的工作人员来到家里,说是孩子母亲在医院过世了,孩子将被送到福利院生活。
苏棋感到浑身发冷,那个女孩儿…到底还是…走了吗?
她不禁泪眼,为没能救下她感到自责,心里也更加痛恨那个男人。再回想女孩儿最后的话,就像是遗言一般,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询问道,“她没有其他家人了吗?”
警察给她详细说明,说女孩儿来自偏远山区,父母早年离异如今都查不到住所信息,家中还有一年迈的奶奶,每个月靠政府救济维持生活,女孩也是被男人包养在这边的情人,未婚生育,男人家里不承认这个孩子,孩子只能由社区接管。
苏棋若有所思凝视着沈易,两人心照不宣,当即决定,“我们来收养这个孩子。”
收养的手续繁多复杂,两个人连跑了有五六天才最终将孩子的事儿落下,苏棋看着她的出生证明,才不到两个月小婴儿,她妈妈还没有给她起名字,上面写着她的小名:金金。
孩子上了沈家户口,名字就叫苏拾月。
沈易感慨万千,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他是希望能养育一个女儿,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一连几天,苏棋都异常冷静,她给张叔打好招呼说要带儿子过去学习格斗。甚至从不插手四海生意的她,忽然对沈易说,“老公,我们四海能收购那个金亨地产吗?”
沈易抱她在腿上坐着,“势均力敌,收购需要时间,得布局规划一下。”他好奇的看着她,“怎么啦?”
苏棋拿出手中一叠资料——金亨地产涉及经济犯罪的证据。
淡定自若的翻开来看,眼神高傲邪魅,口气慵懒,“把属于我们阿金的东西,拿回来啊。”
开庭那日,苏棋瞒着大家独自去了法院。男人数罪并罚,被判了无期。
苏棋没能对此事释怀,有人努力的求生却求而不得,魔鬼却能安然活着?
她不禁轻笑一声,又忽的变脸冷了起来。
点点星火,亦可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