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胤点头，正色道:“除了我哥，我再想不出其他人。”
舒秋雨呐呐不能言。
“我哥的事情比较复杂，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宋胤斟酌着敲着桌子，抬头看向舒秋雨，“而且，我知道的只是大概，并不全。”
舒秋雨对上他的目光，他愣愣地开口:“我可以听听吗。”
“可以。”
天气不知何时竟又出太阳了，缕缕光芒照射在宣纸处，为其镀上了一层金纱，暖烘烘的。
宋胤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哥大我一千岁，小时候父王母后较忙，没有时间照料我，基本上都是我哥在照顾我。”
“我哥不喜欢混血的西岭人，也就是半人半鬼的那种，但我没有受到他影响，一千岁的时候，我就拜了师父，师父教导我的，与我哥完全不同。”
“师父倡导一视同仁，没有歧视，并希望我也能做这样的人，最后我尽力去做了，只是现在时局较为动荡，西岭表面上和气，但私下里，终究是人心不齐。”
宋胤说着，抬手翻掌，一束鲜艳的梅花就落在自己手中，他放在鼻子旁边轻轻闻了闻，然后就递给了舒秋雨。
舒秋雨正听着呢，忽然看见一束梅花闯进了视野，愣了一下后，就接了过来:“谢谢。”
顿了顿，他又道:“然后呢？”
“然后啊，”宋胤语气带着些许桀骜不驯，“一种制度存在久了，要是某一天突然被人反对了，必定会引起公愤，何况是上位者？”
“我哥看不下去了，他几次劝我放弃，但我都没有听，最后啊，他忍不了了，为了帮我堵住悠悠之口，于是就从我的门客当中选了一个半人半鬼的。”
听到这儿，舒秋雨忍不住道:“你哥对你真好，为了帮你，竟然把半多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是啊，真好，”宋胤扯了扯嘴角，但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舒秋雨:“什么？”
“我的门客当时还是个小孩，他就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养，一晃三千年过去了，那孩子就对我哥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
舒秋雨震惊到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我就向我哥要回那小孩，但我哥不同意，他跟我说，他喜欢上他了。”
这比说书的还有意思。
舒秋雨顿了顿，无意识地攥紧了枝丫，道:“你哥想娶她吗？”
“不，我哥只想让他做地下情人，”
宋胤深深看了舒秋雨一眼，道，“而且，那小孩，是个男的，我父王母后不会同意的，何况，他还是长子。”
舒秋雨手一抖。
这简直……
他忍不住道:“……后来呢？”
“后来，”宋胤倒了一杯茶，眼睛盯着那茶水，轻轻叹道，“后来的一百年倒是挺幸福的，直到那小孩知道了自己只是我哥的情人这件事，他和我哥大吵一架。我哥自小高高在上，从来只有顺着他的，没见过忤逆他的，他也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心和虚荣心，两人就僵持不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欲鬼出现了。”
舒秋雨算是听明白了:“然后欲鬼就扮做那小孩模样，然后就跟你哥……那样，被他看到了，就逃走了？”
舒秋雨在幻境的时候听过宋胤和欲鬼的对话。
“对，极限拉扯了几百年后，那小孩就逃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年。”
宋胤悠悠地叹一口气:“我哥也因此醉了十年，我以为他都忘了……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