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听见陈七尺轻轻咳嗽了两声，嘴里吐出了一个字——“卡”。
随后他板起一张脸来指着孙仙梁道“孙剧务，咱们片场的清场工作你是怎么做的，这一晚上的拍摄毁于一旦呐”
孙仙梁脑子一转就明白了陈七尺的顾虑，暗自叹了口气道。
“陈导，时间紧任务重。我这又当剧务又当龙套的，干两份活拿一份工资，连盒饭都不比别人多吃一个，真心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真拍戏呐？”李苜蓿闻言大喜，随即看了看四周残垣断壁，咋舌道——
“这场面也太真实了吧？怎么把好好的一个道观毁成这样？”
孙仙梁板着老脸道“没办法，经费紧张啊，没钱搭假布景儿，只好把真景儿给砸了。”
李苜蓿也没功夫细听这话是否合理，一边嘴里嗯嗯的点着头，眼睛已经落在了离他最近的倪家兄弟身上。
他走近前去，转着圈儿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眼睛越来越亮。
兄弟四个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手心出汗，却不敢有丝毫乱动。
“中间这个脑袋是真的吧？其他都是化妆特效对不？”李苜蓿一指倪五的那个头，就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兴的喊了出来。
倪五吁了一口气，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个脑袋是真的？”
李苜蓿得意洋洋——“只有这个脑袋的眼睛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其他脑袋虽然也有两只眼，但却是黯然无光啊！”
倪五一把抓住李苜蓿的双手，眼中热泪横流——
“兄弟啊，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一个人看出了这一点呐，我被某些猪一样的队友拖累的好惨……。
你说的没错，我这个才叫脑袋，剩下那三个都是玩意儿。”
倪四、倪六和倪七闻言大怒。这边刚要发作，那边陈七尺森然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当下也只好把牙根儿咬紧继续扮演玩意儿。
“这三个脑袋……”李苜蓿刚要问，却被倪五打断。
“是玩意儿！”倪五很坚定的纠正他。
“好吧，这三个玩意儿是什么材质做的啊？看上去跟真的似得！”李苜蓿伸手捏着倪七的脸蛋儿，口中啧啧称赞。
“PVC加硅胶，专门找日本成人用品厂商倒的模，最顶尖的仿生科技制品。
除了不会思考之外具备肉体的大多数特征，你不信的话就抽他一巴掌，他还能流鼻血呢”
倪五想起了倪七眼里一贯没有自己这个五哥，一本正经的怂恿着李苜蓿。
“还是算了吧？”李苜蓿笑着摆手——
“挺好一玩意儿，要是不小心弄坏了多可惜。你看这做的有多逼真，连鼻孔里的鼻屎都做出来了。”
“细节决定成败！”倪五大手一摆挥斥方遒——
“我们派了美工师和化妆师到美国的好莱坞去进修，专门学怎么把鼻屎做的逼真。
你猜人家报价多少？二百万美元啊！只包学不包会，还不管食宿。而且这还是跟眼屎和耳屎绑在一块儿的套餐价。”
“就这，二百万美元？”李苜蓿伸出两根手指在眼前晃着，满脸的震惊——
“为什么不直接从自己鼻子里抠一块儿出来？”
倪五一愣，良久后叹道——“言之有理，原来你的智商跟我比差的也不算太远。”
李苜蓿在场中左转右转，一会儿跟这个聊两句，一会儿跟那个聊两句，最后来到了陈七尺的面前，陪上了一副笑脸。
“陈导，我想求您个事儿？”
陈七尺哦了一声，脸上似笑非笑，抬了抬手道，“你说”
李苜蓿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点头哈腰道——
“陈导，我看咱们这个拍摄的班子可真不小，光群众演员就好几百，这得是央视电视剧频道的大手笔吧？”
陈七尺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你继续说”
“这么大的班子平日里杂活肯定也不少吧？
您看看我，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心灵手巧外加吃苦耐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