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萧瀚和林落风离开后，江吟书直直凝视着石培，认真问了一句话：
“培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太子？”
“……！”石培想不到自己心底的秘密轻易就被江吟书给看穿了，霎时间双颊绯红，赶忙道：“臣对太子从无高攀之念！”
江吟书看向夏崇晟笑道：“瞧他这脸红得……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相比起江吟书笑得轻松，此刻的石暮却神情十分凝重。想不到，儿子居然会跟自己有相似的情路历程。这可是一条无比辛苦的路。
夏崇晟则在思考一个问题：看样子夏萧瀚也是个只喜欢男人的人，那么相比起来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林落风，倒不如让他娶了石培。好歹石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而且，夏崇晟心底对石暮其实一直有愧疚，若能让自己的儿子跟他的儿子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一种弥补？
思绪至此，夏崇晟开了口：“培儿你不必紧张，朕和皇后都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而是，在我们心中你与瀚儿，比那个什么林落风和瀚儿可要般配多了，你若有成为太子妃的意思，朕倒愿意成全你。”
“……谢皇上和皇后娘娘厚爱，然而，”石培嘴角扬起一丝极其苦涩的笑，“太子殿下想娶的人并不是臣……殿下的性情皇上想来也是知道的，他不愿做的事，谁又能强迫得了他？”
夏崇晟沉吟了片刻，微微皱眉道：“那你觉得，瀚儿对你当真一点情谊都没有？”
“……倒……倒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石培的脸上再次浮起两团红霞，“其实，殿下已经宠幸过臣了。”
“什么？！”石暮两个字不由得脱口而出。他明知作为侍卫不能在皇上和他人对话时插嘴，这一规矩他多年来也遵守得极好，此刻却实在是过于惊讶。“……臣失言了，请皇上责罚。”
“瀚儿他已经和你做过那事了？！”夏崇晟此刻却根本什么责不责罚，惊愕地瞪着石培问道。
石培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混账！”石暮一声厉喝，“你竟敢私自引诱太子殿下！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孩儿该死！”石培连忙跪下叩头。只是他心中也不免觉得有些委屈，因为当日是夏萧瀚主动询问他是否愿意在床笫之事上服侍自己。他本就一直暗自倾慕于夏萧瀚，又哪里能拒绝得了夏萧瀚的撩拨？
“请皇上恕罪！”石暮也在夏崇晟面前跪下，“是臣教子无方，皇上要打要罚臣都没有二话，但求皇上念犬子年少无知，对他从轻发落！”
要换作是个女人私自和太子做下那事，确实是很大的罪过，太子也不能在成亲前随意宠幸其他女子。如果是个宫女，可能直接就杖毙了；哪怕她怀孕了，这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还不好说。因为男人在成亲前先有了庶子庶女是很为人不齿的事。
不过石培是男人，原本就不存在会怀孕生子的问题，所以夏崇晟对这事倒也没有多么生气。“好了阿暮，你起来，没有那么严重。”
石暮这才站起来，但仍旧面若寒霜，“犬子犯下如此大错，臣实在颜面无光，这就将其带回严加管教……另外，臣自请罚俸三月，请皇上成全。”
夏崇晟知道石暮本来就是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的人，倒也不去拂他的意思，“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跟我走。”石暮粗暴地抓起石培的胳膊，就将他往外面拖。
看着这父子俩的背影，江吟书苦笑道：“看来咱们培儿是要吃苦头了。这孩子此刻本就心情低落，想想也是可怜。”
夏崇晟道：“他这事做得确有不妥之处，阿暮要责罚他，朕也不好拦着。不过朕之后会做主成全他和瀚儿的，他也算是先苦后甜。”
“先苦后甜……”江吟书却没有那么乐观，“你真觉得瀚儿对这门亲事会点头？”
夏崇晟没好气地道：“人他都已经要了，还能不点头？何况朕让他娶，他敢不娶！”
江吟书只有苦笑连连的份儿。他总觉得这件事前途堪忧。
而在石府那头，石暮一回到家，径直就叫家丁拿长凳和家法来。
石家的家法是根粗重的木板，和宫廷刑杖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威力不是戒尺可以相比的。石培挨惯了戒尺，但按家法的时候是很少的。
此刻他也只好乖乖趴上了长凳，等待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