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审讯室的大门，方自行再次见到了小秦，但这一见，却令他十分惊讶。
短短十来天没见，小秦却瘦得好似变了一个人，原本健壮的身材仿佛失去了肌肉的支撑，一下子垮了下去。
小秦双目呆滞，弯着腰窝在椅子里，相较于往日精神抖擞的小秦，此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见此，方自行不禁惊讶地朝蒋以成看了一眼，似乎是在问，他们是不是对他用刑了。
“别这么看我。”蒋以成一眼就看出了方自行没有说出口的话，“我们这看守所的伙食还不错，是他，什么都不肯吃，每天就吃个馒头喝碗水吊着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方自行叹了口气，出声道。
听到方自行的声音，小秦才抬起了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有错，我应该赎罪。”
“你的确有错，你欠谭起兴的恩情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为什么要用两个孩子的安危去偿还，难道我们也欠你的吗？”方自行质问道。
小秦再次低下头，喃喃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他们两个带到那里。”
“是啊，你要感谢，幸好笙笙和瑟瑟福大命大，没有出事，否则你现在坐在这里的身份就不是嫌疑人，而是杀人犯了，你懂吗？”
方自行向前探身，对着小秦说道。语气温柔，却像一把刀一般刺进了小秦的心脏。
“都是我的错，方总，你要怎么做，冲我来，我绝无二言。”小秦抬起头，直视方自行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哦？冲你来？听这话，你似乎是还想继续包庇谭起兴啊？”方自行一下就听出了小秦话中的问题，反问道。
“小兴他，他救过我的命，虽然我的命烂贱一条，不值钱，但是他帮过我，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谭起兴艰难地说道。
“那你就能做对不起我哥的事了吗？小秦，不要让我提醒你，你当年走投无路，是我哥救得你，给你安排了工作，让你有了正常人的生活。要说对不起，你最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哥，而不是给了一一块糖吃就让你念念不忘到现在的谭起兴！”
“你怎么会知道？”小秦惊讶的看向了方自行。
“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见小秦点头，方自行继续说道：“你们当年那件事，知道的应该只有两个人，既然我不是从你这得知的，那是谁告诉我的应该就显而易见了。”
见小秦还是一副惊讶的样子，方自行突然恶趣味地问道：“你想不想知道谭起兴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不过方自行虽然这么问，但没等小秦给出反应，他就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因为他想证明他比我和我哥强。”
“可是他那么废物的一个人，数来数去，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地方，唯一比我们强的一点，恐怕就是你了。毕竟，我和我哥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似乎还比不上当年的一块糖，显得我们两个，真的是太可笑了。”
说完，方自行还“哈哈”笑了两声，更让这件事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不，可笑的是我。”小秦提出了方自行进门后的第一个反对意见。
“是我太愚蠢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我把自己困在原地，被他用一颗糖牢牢拴在原地，却没想过，自始至终，我在他眼里，其实都是一个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