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心珈在秘书部的前同事心中，早就是神般的存在，谁能想到当时那么不起眼的小女生，短短几年间摇身一变，又做了网红，又变成了大明星的。
出门坐个地铁，都能看到阮心珈铺天盖地的大幅广告海报。
哎，今非昔比。
想想又激动又惶恐，阮心珈当初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秘书，他们当时都奴役过阮心珈跑腿、买咖啡、复印资料、加班加点……
开大会的时候，总裁办的高级秘书才有椅子坐，小秘书都要站着旁听的。
四舍五进，就是现在的总裁夫人，当初曾经被我呼来喝去……
1%的爽+99%害怕总裁夫人秋后算账，心情好复杂。
阮心珈被顾凉衍牵着手，走进了大楼。
顾氏大厦的一层接待处还是那么气派，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每一根挑高廊柱都写着财大气粗。
“总裁好。”两旁高管们齐刷刷鞠躬问好。
阮心珈只看到两列队伍一颗颗低下去的后脑勺，好长的鞠躬的队伍，好大的排场。
阮心珈按照对顾氏集团运作的了解，掐指一算，今天应该是每月15号的叙职日，在今天，所有股东和高管都要聚集总部开会。
阳光正好打在正中间的过道上，彼端好像发光的王座，阮心珈被簇拥着，往前走。
她能感到形形色色各种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人很多，气氛却非常安静，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轻响，清晰可听。
阮心珈压力山大。
以前这种场合，都是顾凉衍孤家寡人地在前方快步走，迈动西装裤大长腿，身姿高挑，气场一米九，身后跟着霍特助等高级秘书，队伍最末端的阮心珈秘书，抱着沉重的文件资料，气喘吁吁地跟着在后头跑——从无人关注她。
从未像今天这样，她和顾凉衍并肩而站，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
“夫人好。”
霍特助略提高了声音，向阮心珈打招呼，在场的其他人听在耳里，脸上都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霍特助哀怨地看着顾凉衍，眼里充满了“总裁再给我一次机会”的渴望。
顾凉衍照旧是漠然寡情的表情，身后簇拥着高管，总裁专用电梯停在眼前，顾凉衍拥着阮心珈进入电梯。
电梯门关闭，上升，阮心珈眼神发直，脑子高速运转，在努力理清“总裁破产了”、“钮钴禄总裁又回宫了”、“中间究竟经历了什么”的疑问。
“开完会后，跟你说。”顾凉衍像看透了阮心珈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俯下身在她耳廊边说，温热的气息和他身上的香气一起霸道地压过来，阮心珈脸微红。
电梯门再次打开，顾凉衍在掌中揉揉她的手，带着她走进了大厦顶楼的高级会议厅。
椭圆形的长条会议桌，气氛凝滞，有一种风雨欲来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会议厅大门推开的时候，锋芒般尖锐的目光，再次集中到阮心珈身上。
阮心珈莫名有那种皇宫政变的感觉，大军兵临城下，顾凉衍皇帝陛下高居龙座，底下是居心叵测的大臣们，拥立皇帝派和废帝派势如水火，一切就像走钢丝般的惊险。
在这种氛围下，皇帝陛下却带了个小宫女一起上朝。
大臣们满脸茫然，开始开动脑补能力，进行猜测、推断。
阮心珈小宫女她也很茫然，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大家都很紧张，只有皇帝陛下闲情逸致地，又捏了捏小宫女的手。
“加一张椅子。”霍大内总管……霍特助这么吩咐下去了。
于是阮心珈带着一脸“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表情，高深莫测地坐在了顾凉衍的身旁。
而皇帝陛下的表情有些失望，似乎更想当着白发苍苍的各位老臣的面，当众把小宫女抱坐在大腿上。
阮心珈身居C位，眼前两侧，是长长长两列的顾氏大股东、位高权重的高管，以及顾凉衍的各位叔伯们。
阮心珈故作镇定地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以前这种大场合，她这种小秘书连站着旁听的机会都没有，她的位置在门口走廊。
今天出现在这种场合，她打工人之魂爆发，下意识只想要端茶送水——这才是适合她的位置。
顾凉衍开会一向很高效，毕竟总裁的时间比谁都金贵。
今天召集所有大佬开会，目的只有一个，当众让顾家叔伯们签股份转让书，宣布退出顾氏管理层，从此以后，顾凉衍大权独揽。
顾家的老狐狸们自然是不愿意的，就算穷途末路，也要色厉胆薄地跟顾凉衍讨要更多的利益。
于是扯皮开始。
对于这种无聊的讨论，顾凉衍自然是懒得搭理的，于是霍特助和大股东们代表顾凉衍的利益，开始和老狐狸们舌刀唇剑。
于是阮心珈看着眼前的文件飞过来又飞过去，漫天纸张纷飞，会议桌被拍得震耳欲聋，两边的人都在指着对方怒骂。
商战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顾凉衍提着茶壶，垂下潋滟的眼眸，给阮心珈添水。
阮心珈发呆，他就看着她发呆，阮心珈喝水，他就盯着她雪白的脖子看她吞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