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在天黑前，林娇娥又去了趟隔壁村烧窑那里。
“老板，再要一个尿壶。”她摸出一把钱，无比心疼地一枚一枚数着。
今天花的钱像流水一样，却没有一文进账。
老板笑着说，“小娘子，你家要进货呀？”
林娇娥听出老板在调侃她。
真要批发进货，怎会一会儿来买一个？
上午一个，中午一个，傍晚又买一个。
八成是家里有个败家的，弄坏了，被老板瞧出来了。
“是啊是啊，进货呢，家里有个疯子，摔着玩，老板您给挑个结实的吧。”林娇娥恨得牙痒痒。
这个新的买回去，她要藏起来。
再不给慕败家的看见。
她可经不起他败家啊。
老板笑着说，“都是结实的呢，掉泥巴地上，只要不是重摔，是摔不坏的，这八成是掉石头上了吧？”
“掉砖地上去了。”林娇娥叹气。
“那不是一样的？砖头多硬啊，哪里经得住摔？”老板笑道。
因为是熟人了，老板也只收了四十八文。
林娇娥这回，再不敢说下回还来，给了钱，捧着尿壶回了家。
她冷冷睇一眼慕瞻云，将尿壶藏到床的另一头的角落里。
“下回要用的时候喊我！也不许喊小安。大爷诶，我已经很穷了，你能不能给我节省点？”林娇娥向慕瞻云作了个揖。
慕瞻云心生愧疚，知道她不容易。
她的钱，还是从林老太那里骗来的。
又是请医拿药，又是买盐巴买米，估计没有多少了。
“我只有五百五十文了，我还要给我弟弟妹妹看病，你再敢败家，我将你卖了换钱了！哼！”林娇娥恶狠狠说了一句，扭身走出了卧房。
她敢卖他试试！
慕瞻云黑着脸，磨着牙。
摸遍看光腻了就卖？
反了她！
给他等着！看他将来怎么收拾这傻女人！
.
吃了晚饭后，林娇娥挑着担了马肉的担子，拿了小秤杆，在村里叫卖起来。
走到那些矮旧的屋子前，她就闭嘴休息。
走到有砖房的人家屋前，她就扯开了嗓子喊。
能盖得起大砖房的人家，家里一般都殷实。
果然，她喊了几嗓子后，有人家推门来看。
“咦，这不是傻子二丫吗？你在卖什么呀？”
“马肉，我相公的马儿掉山崖下摔死了，我家吃不完，我宰杀了来卖，大伯娘，买点吧？便宜卖呢。”林娇娥一脸堆笑，招呼着生意。
“多少一斤啊。”这大娘子拢着袖子，闲闲问道。
这家并不缺过年的咸猪肉，也不缺酱鸭酱鸡等。
另外，她家还有一些打的山货肉。
只是呢，她从没有吃过马肉。
一是马儿贵，二是少见。
这附近的村户中，没有一家有马儿，大多是牛儿和骡子或驴子。
乡里集市街上，也没见几匹马儿。
城里的马儿才多。
但城里人不轻易来乡下。
连马儿都看到的不多，马肉更是少见了。
“四十二文一斤。”林娇娥笑着道。
这个价格，是她打听到猪肉价格后，自己琢磨着定的。
为了尽快卖掉，就不要喊太高价了。
如果有人喊太贵了，她可以便宜到四十文一斤，跟猪肉价一样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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