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连夜开回申江，我看着林慕琛脸上的伤，左侧的颧骨上都是淤青。
“疼吗？”
我轻声问。
林慕琛没有回答我，只是低头替我揉搓着冻得快没有知觉的脚。
“你别生我的气，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失控。”
我软着声音替自己辩解，我知道程皓和沈晋初这两个人，我私下见哪一个，在林慕琛这里都是死罪。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抬眼看着林慕琛，眼里凝着未落的泪珠，声音里藏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和一丝丝委屈。
林慕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冷淡地说：“你电话打了不说话就挂，我自然能想到你出事了。找朋友调取了街道的监控，费了点时间，不然能更快找到你。”
林慕琛说着抬头看我，眼底藏着一丝寒意：“怕不怕？如果今天他真的失去了理智，你打算怎么办？”
我缓缓抬眼看着他，叹了口气：“如果我说他肯定不会的，你是不是又要生气？”
林慕琛冷笑了一声，放开我的脚，靠在椅背上。手指撑着太阳穴，声音带着自嘲：“你不相信我，倒是挺相信他！”
我皱了皱眉。继续说：“他没有骗过我，不管是以前，还是后来，他所有的事，他都认。他现在或许被执念驱使，或许会一时冲动，但是我不相信，他会在鹿城高门口真的干出什么离谱的事情。你认识他比我早，你应该清楚，他是怎么样的人。”
我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他如果不是善良，心软，懦弱，又没有主见，怎么会一步一步，落到如此境地。
“那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林慕琛拿下按着太阳穴的手，看着前方车头玻璃上迭递的路灯光，淡淡地问。
我沉默。良久缓缓说。
“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爱的人。”
我并不是想要讨好他，我只是在说服我自己。林慕琛在别人的形容里从来不是我认知的那个样子，可是不重要，他在我面前是我爱的样子就够了。
“我们，都很喜欢自欺欺人。”林慕琛喃喃自语一般。
我把手伸进他的怀里，挤在他的肩头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他的袖子上都是血，分不清是谁的。手因为打程皓太用力可能也打到别的地方了，指节都破了皮。手臂上细密的划伤排的密密麻麻。
我伸指去摸，心里很是难受。鼻子塞塞的，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今天本来，是去找丁医生的。我想她应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自己划上那么多道伤口……”
“原来，你是给我去看病了？”林慕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慕琛”我抬头看他：“去和丁医生聊聊吧。也许，会有收获。”
林慕琛反手抓住我的手，凝眸我看：“我不是说了吗！你就是我最好的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不需要做这些。”
我看着林慕琛，答案在意料之中，看来他不光是不相信我，他是不相信任何人。
“我不会离开你的。离开了你，我还能去哪里。”
我说的无比真诚，林慕琛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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