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太写下的竟是以富贵着称，兼具‘颜骨赵姿’的董体。
小可微微惊讶后，沉下心神看虞老太写下的一笔一划。
看得出，虞老太应该是许多年没有提笔写字了，最开始几个字，下笔还有些比较明显的滞涩感，但写了几个字之后，笔画渐渐流畅起来，每一笔的弯折、顿挫，都格外自然、舒服、酣畅。
她看着看着，脑子里已经没了这些形容、只觉得自己看着那笔尖划下一条条墨迹，像流水、像游鱼……不再是死物，而是鲜活了起来。
虞老太一篇字写完，转眼看到小可的状态，微微惊讶之后，经难得的没有露出半点儿嘲讽，只无声地摇了摇头，就收回目光，继续端坐，看自己刚刚写下的东西了。
唉，蹉跎这许多年，手生了，人也老了，笔力不再了啊。
小可进入了一种很玄幻的状态，若是形容，大概就是所谓的‘顿悟’吧。
几分钟之后，她回过神来，只觉得头脑清明、心地开朗，差点儿一下子跳起来欢呼。
虞老太嫌弃地嗤了一声，淡淡发话：“吃鱼。”
小可愣了一下，随机嘿嘿笑着答应：“欸，好，好的，我这就去！”
一溜烟儿跑去红旗饭店，小可进门就说要条鱼。
冯经理恰好也在，笑嘻嘻地带着小可直接往后厨走：“今儿可不仅有鱼……”
走到后厨，鱼池里的大鱼竟然所剩不多，比大鱼更吸引人的鱼池旁边的盆里放着对虾、黄鱼和鲅鱼，大个儿的，新鲜的！
这还是小可来此后第一次在饭店里看到海鲜，意外惊喜啊！
她毫不犹豫地把几个海鲜菜都点了，另外还每种都买了一些。
冯经理提醒她不容易存放，隔夜就不能吃了。
小可笑的见牙不见眼：“我拿去送人，不会糟蹋了。”
听她这么说，冯经理才作罢，招呼人取了干净水桶来，把小可要的鱼虾称重装了。
一顿饭，小可花出去六十多块钱，相当于很多工厂工人一个半月工资了！
当然，小可没有傻乎乎地直接掏钱付账，而是先拎着桶出门，趁着刘师傅动手做菜的功夫，她跑出去一趟，假称回家拿了钱，回到饭店付账。
小可剥好一只虾，给虞老太放在碟子里，又指点着她亲自动手配的蘸碟：“这里有芥末，您不喜欢就躲着点儿。”
虞老太从眼角看了看她，没搭理。
心里却在暗暗思忖：这小妮子去哪里吃过日本菜？
吃过晚饭，没用小可开口，虞老太就指使她拿来笔墨等物，就在她的屋里开始指点小可练字。
教了五个字，重点纠正小可写字技巧中的不足。教完，一秒钟都不让小可多留，把人给打发了。
小可听着身后关门的声音，摸摸鼻子，抱着笔墨纸砚回了前院。
回来后，小可又低头看已经写好的标语，怎么看怎么别扭，索性扔掉，又取了红纸重新写过。
这一遍写完，再看，某些细节已经不同了，看起来流畅、舒服许多。
第二天，小可把标语交给班主任，班主任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同：“这纸……”
虽然都是大红色的纸张，但学校里准备的就是最廉价的那种，又薄又软，碰一下满手通红的。小可这种却厚实板正的多，颜色也正，还隐隐有点点金星。
小可道：“昨天那些纸我写坏了一张，换一张不好看，我就都给换了。对不起，老师你别生气。”
徐老师一下子就笑了：“傻孩子，老师哪里会生气。你这纸看着就不便宜，花了多少钱，老师给你。”
小可摆摆手：“没花多少钱……”
话没说完，小可就一溜烟儿跑回教室了。
晚自习放学前，班主任来到教室下通知，“明天提前半小时到校打扫卫生……”
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