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吴老大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答应完，他自己都惊愕了，看着老娘怀里的侄女一脸不敢置信。
“小可？你……认得我是谁不？”吴老太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的孙女，问话的声音都打着颤。
她的孙女儿好像……不傻了？这是老天爷突然开了眼吗？
“奶奶！”小可软软地叫一声，扭头看向吴老太身后的赵莉，又叫了一声：“妈妈！”
婆媳俩惊喜无限地答应着，忍不住喜极而泣。吴小可不知如何安慰，只用小手拍拍吴老太的背：“奶奶妈妈别哭，你们有小可呢。”
“嗯嗯嗯……”吴老太和赵莉齐齐流着泪点头。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顶门立户的男人死了，出生就痴傻的孩子却在这时候突然清醒了。
婆媳俩，突然觉得自己又重新看到了往前走的希望和动力。
这突然的变故，让小可奶奶妈妈欢喜不已，却让本就心虚的吴老大满心惊悸，甚至恐惧。
这，莫不是老二显了灵吧？
不怪吴老大联想力丰富，实在是时间节点比较寸，小可恢复正常又太突然，加上吴老大的愚昧无知，联想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吴老大心里发虚，却仍旧嘴硬：“我是你大伯，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小可看着吴老大咧嘴一笑。
腥红的血、漆黑如墨的眼睛，突然阴森森一笑，吴老大吓得差点魂儿都飞了。
“大伯？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是非的糟烂玩意儿，也配当人大伯？狗屁不是，禽兽不如！”
“你……你……你个死妮子，骂谁呢？”吴老大又气又怕，话都说不利索了。
“骂你啊！”吴小可云淡风轻地直接怼回去一句，直接气的吴老大说不出话来。
她没工夫搭理这个糟烂玩意儿，转眼看向吴老太，声音软糯清脆，却不容置疑：“奶奶，吴虎要摔死我，你带我去公社报案，我要让杀人凶手偿命！”
她说这话是有依仗的，她看见有几个年轻人朝这边跑过来，从其中两人背的家伙上，她瞬间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民兵。
民兵是隶属于大队的，民兵们都是年轻小伙儿，跑得快。他们都赶过来了，那大队干部还远吗？
既然，民兵和大队干部到场，就不可能再次看着吴老大对她一个受伤的小孩儿动手。
果然，吴老大一听小可要去告状，立刻跳起来就要来抓人，恰好冲上来两个青年，一人一条胳膊把吴老大给按住了。
吴老太看着被人按在地上的吴老大，咬了咬牙，抱着小可站起来：“好，奶带你去。咱们去公社告状，让杀人的王八犊子偿命。”
赵莉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却不妨碍她懂得看眼色，见婆婆作出决定，立刻跟上。
小可像个血葫芦，吴老太和赵莉也沾染了浑身的血，这娘儿仨一声不吭往外走，满满的都是惨烈和悲壮。
几名民兵都被这娘儿仨的气势给震慑到，下意识地退后，给她们让出一条道儿来。
小可头上的伤不作假，伤了后脑，失血过多，甚至一直未能止血……她能保持清醒，全凭坚强到近乎残忍的意志。
这会儿，她闭着眼睛趴在赵莉肩头，保存体力精力，应对接下来的场面。
果然，不等她们走出家门，就从外边匆匆跑来三四个人，为首一个五十来岁穿着劳动蓝中山装的男人，喘着气道：“老吴家嫂子嗳，你这是去干啥啊？有啥事儿咱们不能好好商量啊！”
小可嘴角微翘，挑起一抹冷笑：原来是个想和稀泥的！
想得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