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越多,就会越热闹。
张裕坐在上座,靠近主位,他的身边仿佛是一片禁地,无人上前。
大小官员偷偷打量着这位声名在外的益州总督,私下交头接耳。
张裕看着这一大堆陌生的面孔,也是感叹时光流逝,官员的更替,他想找个相熟的人说话都很困难。
小老弟张温论资排辈没法在前端,只是和自己老哥隔桌相望。
百无聊赖的坐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不太熟的,顾雍。
张裕起身,上前拜会了这位东吴当前的文官领袖,在正史中给孙权当了十几年宰相,安身而退的神人。
“参见顾尚书。”
“张府君,坐镇益州,辛苦。”
顾雍依然是那股雍容的风度,论年纪他应是张裕长辈,但也并无卖老之意。
浅浅交谈几句,张裕本想多问几句,想起自己那倒霉大舅哥的提示,又索性把嘴闭上。
倒是顾雍多问了几句,说张家子弟分散到各州郡之中,不怕本家弱势吗。
人员都打发出去创业,以后不认本家该如何?
这在古代来说,确实是很严重的问题,不认本家,或者吞并了本家,岂不是取祸之道。
但张裕毕竟是现代人,他的思考出发点和古代就不是一个脑回路。
“若张家子弟真能在外建功立业,不回本家,难道他就不是张家子弟了吗?至于本家势弱,我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没有成事,难道怪我吗?”
顾雍听了张裕这话,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最后拱手告退,落座闭目养神去了。
张裕也不知道顾雍问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大致也猜到跟这场会议有关,他回去落座,就看到自己右边,已经有人落座。
“休穆,好久不见。”
张裕热情的招呼,朱桓眼角抽了抽,他诸事不顺,,只是不咸不淡的点点头。
“这么生分,看来当年把酒言欢,都已经是……”
“打住。”
朱恒无语,还以为张裕磨练出了上位者的气度,怎么还是这逼德性。
“子茂不知道我最近走背字吗,还来调笑于我?”
张裕则是凑到朱桓身边,小声嘟囔。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若事不可为,可来益州。我那边缺少水战的良才。”
“你益州之地,要毛水战……”
知道张裕是好意,朱桓也是苦笑,自己四十多了,还要被三十多的张裕帮忙。
想到这,他又是愁眉苦脸。
孙权对他朱家大棒甜枣,把他整个人搞得快神经衰弱了。
自己被一撸到底,带着部曲赋闲;小弟朱据又被火速提拔,镇守前线。
这一来一回,搞得他有火气都发不出来,天天像个傻子一样混日子。
“如果真有机会, 我肯定过去。”
朱桓倒也没彻底否认,也许离开孙权的视线,可能日子会过得更好。
两人插科打诨,闲聊了几句,也有二人上来打招呼。
“见过张府君,朱奋武。”
“这二位是?”
张裕很久不在建邺,自然认不出人。
“这二位都是伯言的族弟,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朱桓言语上找回场子,语气上都欢快几分。
“这位是陆绩陆公纪,另一位是陆瑁陆子璋。”
哦,在袁术的席间偷橘子的那个,这么多年交际确实少,都记不得面容。
另一个更年轻,张裕自然也是没有见过。
“陆家子弟,果然都是青年才俊。一个陆伯言已经可以光耀门楣。再看到你们,未来可期啊。”
“您言过了。”
张裕这高帽子一戴,两个人都给夸不好意思了,讲了两句,就告退了。
朱桓则是盯着张裕,一脸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