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将这些人全杀了,他想要将皇朝的人全杀了,这样世界就清净了,但现在他只想睡觉,他想睡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他在心中再一次呼唤祝常明。
每次清醒过来,他都要用耳朵确认祝常明是不是来了,当听到他们讨论要如何折磨他时,他都在祈祷祝常明能在他们下手前一刻到来。可没有一次实现他的愿望。
不知不觉眼泪流满了脸庞,而他因为浑身的痛感已经感受不到脸颊上沾满的泪水。
祝常明,你快来啊,你是不是抛弃我自己跑了,我求求你,快来救我好吗。
他略带撒娇的心音响起:祝哥哥,求你快来救我,求你不要抛弃我好吗。
我以后再也不会胡闹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若是你救了我,无论当牛做马我都愿意,你要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我求你了,我只有你了。若是你不救我,那可不可以杀了我,我好疼啊。
脑海中回忆着一直护着他的祝常明,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祝常明赶到时,文慰己身上插了九根枝条,枝条碧绿鲜嫩,枝条的梢头是一朵艳丽的粉色花朵,巨大的花瓣微微颤抖,好似喝饱了养料。
寒洲剑第一次杀人,鲜血溅满了他的法衣,森冷的剑刃不沾血,浓郁的血液顺着剑刃流到地面,祝常明再次抬起寒洲剑,剑刃干干净净反射着囚室顶唯一的光源。
锁仙锁被特殊法器解开,祝常明小心将锁链绕过文慰己的四肢。他的手腕血肉外翻,还有些小虫子啃食他的血肉,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白骨。
大腿上厚厚的肉层凹下去一块,不知是被怎样残忍的剜下来,伤口深可见骨。
他的手微微发抖,每呼吸一下都感觉肺部疼痛,心脏猛烈的抽动。他不由自主掉下泪来,都怪他,若是他早早提醒他不要乱闯,若是他一开始就让踆乌跟着文慰己,若是他不等通政使,自己带着踆乌早早来救他。
可这么多的若是,都无法掩盖他故意晾着他的决定;他不是傻子,纵然从小生活在富足家庭内,但他也曾见过被抓住的俘虏是何下场,他明明想到了他会有何结局,可他还是执意等通政使准备好了才来救他。
文慰己的身体苍老了不少,皮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浑身散发出腐肉的臭味,还有虫子啃食腐肉。这样一个脏臭的小子,扔在人堆里祝常明恐怕根本认不出是文慰己,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
他的呼吸微弱,掀开挡着眼睛的法器,他的眼睛紧闭,脸色苍白,脸颊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左边脸颊上好似少了一块肉。
他全身的衣服都不在了,就这样没有丝毫遮挡的吊在空中,脖子上,手腕上,脚腕上鲜红一片,肚子上破开几处洞,透过洞口还能看见里面的内脏。
他给文慰己披上衣服,双手抱于胸前跟随通政使和江舟子离开此地。
皇城内有密道,祝常明抱着文慰己匆匆进入密道,奔波了一天一夜出了密道。皇城内早已动荡不安,据说魔子被救,人人自危,大家紧闭好门窗,全城戒严,就是一只鸟也飞不出皇城。
“怎么办,皇城戒严了,密道外一定有人把守,我们该往哪逃?”江舟子的声音难得紧张,眼光看向他爹。
通政使摇了摇头:“我们走的还是太慢了,若是走的再快些肯定能出去,现在我们只能先出了密道再说,一会儿金吾卫就会带人搜查密道,我们待在这一定会和他们迎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