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说着就要继续往前走，但是陆淮手上的力气还没松。
“先吃饭，一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我平常也很少吃早饭”
陆淮轻嗤一声，笑道：“光荣啊？”
“……”
“要打印什么，给我看看”
江南微低下头，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陆淮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撇撇嘴，几步挡在她面前，这才松开手。
她无奈，拿出手机，把文档递给他看。
陆淮接过点了几下，江南听到他的手机叮的一声，是短信提示音。
“我去打印，你把饭吃了”
江南想拒绝，刚张嘴，陆淮指了指陆慕南，笑得痞坏，“给小孩儿做个榜样”
扭头就看到陆慕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
“谢谢”
陆淮勾起一边嘴角，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江南到餐桌旁时，陆慕南已经拿了一双碗筷出来，乖乖摆到她面前，“妈妈要好好吃饭哦”
“好。谢谢”
“不客气”
“叮”
江南打开手机，是陆淮的消息：“一份，单面印？”
江南回：“嗯。谢谢”
陆淮回来时，她刚好吃完。接过打印的资料，道了声谢。
“我送你”
“不”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陆淮堵了回去，他歪头略过江南，看着餐桌上的陆慕南：“想不想去看看妈妈的学校？”
“？？”江南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声音，“想！”
陆淮就是知道她会拒绝，才搬出的陆慕南。
江南挤出来一个微笑，咬着牙道：“谢谢”真是谢谢了。
“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坐在车上，江南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陆淮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嘴角带着若有若无地笑：“怕被谁看到？”
“……”所有人。江南抿抿唇，还是没说出来。
“有男朋友？”
闻言，她迅速低头看了一眼陆慕南，后者也正眨着大眼睛看着她，一脸的天真无邪。她埋怨地目光一下从后视镜里和陆淮的眼睛对上。
陆淮扬眉，不解。
“能不能不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话？”
“？？”他一下被逗笑，嘴角压都压不下去，“我说什么小孩儿不能听的了？”
江南白了他一眼，不回他的话。
他看在眼里，无奈地用舌头顶了顶腮，笑着摇了下头。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说，但还是把嘴闭上了。
气氛安静不过三秒，陆慕南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妈妈，你有男朋友啊？”
“……”
陆淮在前面一下笑出了声，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上，半捂着嘴，单手把着方向盘。
江南幽怨的目光对上他含笑的眼睛，他先挪开了视线。
“这是小孩儿应该问的问题吗？”
“为什么不可以问？”
“……”江南糊弄小孩儿语录：“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妈妈的男朋友有爸爸好看吗？”陆慕南依旧在一脸天真地问问题。
江南听后扶额。她是独生女，家里她最小，从来没和小孩子相处过。现在陆慕南的一言一行都超出了她对一个五岁小孩子的认知，她本来以为五岁的小孩儿是满脸的鼻涕眼泪，话都说不利索的，没想到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陆淮收了收脸上的笑，问他：“你知道什么叫男朋友吗？”
“就是以后会和妈妈结婚生宝宝的人啊”
陆淮又笑开了。
只有江南处于忧虑中：“这是小朋友应该知道的吗？”她问陆淮，眼神困惑又茫然。
陆淮嘴角带着笑，漫不经心地开口：“正常”
江南低下视线，看着陆慕南，大眼瞪大眼，一时相对无言。
陆淮的眼睛一直从后视镜里瞟着两个人，嘴角的弧度只增不减，声音带着笑：“你太紧张了”
她愣了一下，没说话。
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色，不禁腹诽：突然间多了个儿子，谁能不紧张啊？
下一秒泄气：他能。
再拐一个弯就能看到学校的大门了，江南怕被别人看到自己是被陆淮送来学校的，到时候解释都解释不清，出声道：“我在这里下车”
这段路上车多人也多，陆淮开得很慢，边上走路的人都超过他们了。
闻言，他抬头，看向后视镜里那双明眸，此时她的眼睛干净澄澈，表情很是认真。
陆淮调笑道：“我是拿不出手？”
“不是。被别人看到解释不清楚，很麻烦。”
陆淮没停，继续往前开。
“停车啊”
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已经明显有些急。
陆淮有一丝不耐，单手打了半圈方向盘，把车在路边停下了。
江南从窗户向外看了看，见外面没有什么人注意这边，赶紧开门下车。
“妈妈再见！”
陆慕南的声音非常洪亮，这么一叫，两三个人扭头，向这边看过来。江南利落地把车门甩上，抬起一只手挡住脸，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向后伸去，趁别人不注意，敷衍地摆了摆。
陆淮将她所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莫名有些不悦，“儿子，大声点，你妈妈没听见”一边说，一边把后面的车窗降了下来。
陆慕南对她没有跟自己说再见很是伤心，小屁股挪过去，扒着车窗，又大喊了一声：“妈妈再见！”
这么一喊，看过来的人更多了。江南已经走出去了五六米，看周围人的目光都向这边射过来，放下手，装作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一脸淡定地往前走。
陆慕南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撅起嘴巴，很是不开心，奶声奶气地问道：“爸爸，为sen么妈妈不跟我suo再见啊？”
“也没跟我说啊”陆淮淡淡道，目光一直落在前面那道身影上。
她的脚步略急，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身上莫名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场，他顿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像八点档家庭伦理剧里的抛夫弃子现场。
“可si我si妈妈的宝贝欸”
“小女孩，脸皮薄”他勾起嘴角，打趣着。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跟陆慕南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
前面那个身影已经看不到了，陆淮发动汽车，就欲转弯。
“爸爸，你不si要带我去看妈妈的学校吗？”
不说他都忘了。
“去门口转一圈行不行？”
“好！”他兴奋地在位置上弹起，跳了一下。
“安全带”
他挥动着小手，乖乖地把安全带系上。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窗外，从车窗里露出半个小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