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突然瞪大了双眼,以为刚才自己听错了:公子刚才说了什么?出一千两,买这位姑娘的那首曲子!
一千两啊!
徐曼舒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千两!这,是不是相当于在现代,花个一、两百万买断版权?我也是,正缺这一千两啊!但,这价钱,会不会有点离谱?若这歌是我写的,我倒是收得心安理得……
一千两啊,我那便宜老爹一年工资,不,那一年的俸禄还存不到一百两!而且,我还没开口唱啊,这歌你听都没听呢,就出价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曼舒可不是一听到钱,就什么都忘了的,想了想,徐曼舒开口道:“柳公子,这个价钱……”
张管事还以为她想漫天要价,想自家公子是个乐痴,说不定,真的乱给钱,可不能由着他胡来。
张管事急忙打断那位“刘小姐”,说道:“刘小姐,我们公子给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前两日,那荣国公家的大小姐来求我们柳公子谱曲,都只出伍佰两!”
徐曼舒聪明人啊,一听就明白了:你的意思,你家公子还算个有名的词曲作者,人家请他都只出五百两!所以,你觉得五百两这价格合适,你很会呀,这是标准地杀半价啊!
放心,我也不是漫天要价的人。
徐曼舒连忙认真地解释道:“小女子就是觉得,柳公子这出价太高了,小女子受之有愧,但不瞒张管事,小女子确实需要一千两银子急用。可否这样,这支曲子算五百两,另外五百两,算我问张管事和柳公子借的,等有了银子,我再还给你们,可好?”
张管事心里安稳了些:这位姑娘倒也算个实在人,只是,你一只曲子也值五百两吗?我家公子,可是声名在外的啊,求他作的曲子,那位荣国公家的小姐肯出五百两,还不是因为想见公子一面……还有,借给你,你可有抵押啊,你怎么还?拿什么还?
张管事还想还价,柳岸却立刻应了下来。
柳岸一拍手,笑道:“好,只是,刘小姐,还有的五百两何时还呢?”
徐曼舒呆了呆:你这就又答应了?是呀,还有五百两,我怎么还呢?我那便宜老爹的俸禄,得攒到何年何月啊,我出去打工,这是在古代,也不现实啊?要不,我再给你唱首歌?
想到这里徐曼舒看向柳岸,眼睛里闪闪的全是“歪主意”。
没想到,柳岸跟她是一样想的,一双桃花眼也晶晶亮地看着“刘小姐”,笑道:“不如,刘小姐再为我作首曲子?”
张管事心里哀叹:完了,完了,公子的乐痴病,又犯了!哎!
徐曼舒立刻答应:“好!只是这新曲嘛,要待我回去想想,三日之后,我再来!”
这三日之后么,其实,徐曼舒还是觉得,这柳岸好像不大正常,要不先溜了!回去,再好好想想,不能一时财迷心窍,说不定,这什么“杨柳岸”是个狼窝呢,要不,我走先。
说完,徐曼舒站起来,就往外走,却被柳岸一把拉住了袖子。
徐曼舒停住,一怔:不会吧!真是个狼窝!不放我走了吗?
柳岸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她的袖子,用撒娇口吻道:“刘小姐,你还没给我唱曲,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还有……”
柳岸一转头,一脸正色地,语气生硬地吩咐张管事:“去,给刘小姐拿五百两银票来。”
徐曼舒怔在那里:呃,这就是传说中的“奶狗与狼狗之间的无缝转换”吗?这边一个“小姐姐”,那边一个“快给钱”……
这边柳岸继续哄道:“小姐姐,你唱吧!唱给我一个人听就好了,不用管张管事的,让他去好了。”
哦,人家叫的是“刘小姐”!
徐曼舒被自己这声脑补的“小姐姐”,脑补得嘴角一抽,随后回过神来:行吧,为了五百两,我就在这儿卖唱吧!不过,这时薪真高,不对,这是计件的,那位歌手大大,别怪我侵权啊,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为了生活呀。而且,我是在古代,你们就算受知识产权法保护,也无法追诉!
张管事听得也嘴角也一抽:得,我走还不行吗?公子您,自重!反正,钱是您挣回来的,爱怎么花都由着您!
……
柳岸边写着,边嘴里哼哼着:“情丝若水三千,只取一瓢眷恋,当你来过的纪念……”
写完,搁下笔,拿起桌上的纸,捧在手里,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
一旁磨墨的乐商也放下了手中的研墨条,笑道:“公子今日,可算是把这词曲都听完全了。别说,这曲子,可真是跟一般的小曲不一样呢,不似外边那些曲子,要么晦涩难懂,要不就是太过~嗯~露骨。”
柳岸斜睨了他一眼,心里冷笑了一声:外边的曲子?还不是因为你平时都去那些便宜的花娘那里,自然听到的是露骨,呵呵!
张管事走进来,正好听到乐商这一句,直接冷哼了一声道:“哼,可不是,当然跟外面那些不一样了,乐商,你要知道,这首曲子,可不便宜,够你去找你的那位杜鹃姑娘两百趟了。”
乐商一脸黑线,指着张管事的鼻子:“乐徵,你!”顿了一顿,乐商眼睛瞄了一下对方的下半身,撇了撇嘴,心中暗讽:乐徵你,想嫖也不行!呵呵!所以,你就只能贪财了吧!
乐商悠悠地反驳道:“乐徵,你这个财迷是不会懂的,什么叫‘千金难买心头好’啊!这曲子啊,咱们公子可是心心念念地几个月了,我听得差不多快会哼哼了,就是不完整,总觉得缺点什么。”
原名乐徵的张管事心中不屑:我不懂,你们以为钱好赚,说我是财迷,你们还当是以前啊,“家里”现在都乱着,我们只能靠自己了,也不知道公子有什么打算,难道在这郢都当一辈子小倌,这,也当不了一辈子啊!
柳岸转头看了眼乐商,有些欣慰:千金难买心头好!乐商,你倒还挺懂我,不亏跟我的时间最久。那日,我受了伤,脑袋昏昏沉沉地,所以,有几句词,记不真切了。但,这曲调实在太让人难忘,这段时间,我也想把缺的词填了,但总是觉得不顺。
只是,没想到,她也来了郢都,还能再见……
柳岸转头,问乐徵道:“人送回去了?”
乐徵点头,回道:“嗯,原来那位刘小姐,是工部执事刘叔敖的嫡女,叫刘云舒。至于,她为什么急着用钱,属下已经让人再去仔细打听了。”
乐商突然接口道:“原来这刘小姐急着用钱啊,难怪,她会把公子那身浣月纱给当了,看来,是真有急用,需要银子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