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炎蒙领着泉越的勇士随着林越与北越等部一起往息国北地进军,又叫炎修和炎雅领着剩下的泉越老幼随从在大军之后,对外宣称举全族之力进攻息国,实际上却是见机而行。
如若息国被攻灭,炎蒙就举族北上渡江前往诸夷之中求存;若是息国存留,泉越的担忧自然解除,便不必再逃亡,只需返回龙鸣即可。
作为北路指挥的达但虽然没有像炎蒙那样担心息国被攻灭后遭到大族倾轧,但是对于进攻息国却有着与百越不一致的观念。
林越除了被百越裹挟着参与进攻息国外,与息国没有任何的旧怨新仇,对于这次联合进攻息国,更多的也是无奈,用达但自己的话来说:“我不在乎息国如何,我在乎的是林越自己的勇士如何。”
因此达但虽然被逼上了北路指挥的位置,被迫派出部落内的大部分勇士参战,但心里对于被当作枪使,还是极度反感的。
当百越联军行走在北越与息国间的泥泞道路上时,炎蒙心里是庆幸的,这意味着息国以及息国北地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应对百越的进攻;达但的心里也相对平和,毕竟血战难免,能迟一刻便迟一刻。
但作为北越北路协助统领的陌克却有苦难言,作为陌鲁的胞弟,在当初陌鲁率军攻打渠木时留守游浦,这一次被安排在北路支援,实际上是有着督战和幕后指挥的多重身份,回想起陌鲁在临别前说的“让百越对你刮目相看吧”,陌克就头皮发麻,领着三千人作为殿后军艰难行进。
这一日夜里,百越联军又扎营歇息,泉越等几个小部在前阵,林越作为中坚,北越单独在后。
百越前阵的营地里,两个黑影一闪而入,在巡逻的卫队尚未发现时,重又隐身入黑暗之中。
炎蒙的帅帐内,炎蒙、炎虎、炎光围火而坐,相对无言。忽然帐外有轻细的脚步声传来,炎虎站起,执刀在手,炎蒙和炎光也小心戒备。
随着帐帘被拉开,两个黑影潜行进来,炎虎不待看清,挥刀就砍,那两个黑影躲过,其中一个朝着炎蒙小声喊道:“首领。”炎蒙听得真切,是无善没错,就放松戒备,将想要继续打斗的炎虎叫停。
炎虎也听得是无善的声音,只是误以为木宣和无善是逃跑的懦夫,在炎蒙的呼喊下才住了手。
木宣和无善向炎蒙和炎光拜礼,而后蹲坐下来,将与木益等人商量好的策略告诉炎蒙,炎蒙听完,也觉得可行,当下就让炎光领着木宣和无善换了行头,扮作泉越的勇士,前往百越中阵达但的营帐。
很快达但就将帐内的人屏退,只留下炎光和随行的两名泉越勇士。
除了这四人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一晚在达但帐中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注意到炎光何时离开,返回百越前阵时身边是否还带着之前的两名随从。
第二日,百越联军继续行进在息国北地的泥泞道路上,将近正午,作为中阵的达但突然下令停止前进,全军休整。
陌克赶到中阵,怒气冲冲询问缘故,达但说:“道路难行,将士疲累,按现在的行进速度,就算昼夜不停,也不可能在明日兵指临江城,况且行军过劳,照样无法攻城,需要休整。不如缓慢行军,权当休整,这样的话后日午时左右就可以准备攻城了。”
陌克一听也有道理,加之自己也被这难行的道路所烦累,就同意缓缓行军。
于是百越联军就缓慢行军,到天色将近昏黑之时,联军到达了息国北地的五亭。
五亭,以五条大道通往五个方向而得名,通行便利,加之又处在平原地带,历来是易攻难守之地。
考虑到这个情况,达但就和陌克商议,将前阵一分为二,泉越部划入中阵,其余部落划入后阵,加强防守,陌克只道泉越与林越交好,不疑有他,便同意了。
是夜,月黑风高,星辰不见。
百越联军,达但所处的营阵。
达但和炎蒙召集起两部之中各个小队的队首说:“百越的大族进攻息国,这本没有什么,但却裹挟着我们这些中小部族一起,甚至将我们当成马前卒,让我们的勇士白白流血,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今夜,我们要和泉越部一起,溃逃回林越去。劳烦你们向各自的队员传达。”
等命令传达到了两部的每一个人,达但和炎蒙就宰杀牛羊,采集鲜血,将鲜血浸染除留守的三百人外的其余兵众的衣甲刀剑和面额,而后以小队为编制走出营门,往林越所在的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