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玉华腆着脸一笑：“师傅，你这么清楚，我记得你说你跟玄绫有一段孽缘……”
明暄难得有些脸红，“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毛头小子，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罢了。”
他永远忘不了，那夜她喝醉了酒，偷偷溜进宗门，踹破他屋顶，跳进来跟他提分手的那一幕。
以至于多年后，另一个红衣女子，练剑误砸了他屋顶，跑过来向他道歉时，他瞬间便动了心。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来了便是缘分，但能不能走到最后，全看各人命数。
他调整好情绪，道：“好了，此事便说到这里吧。往后，该爱便爱，该放便放！人生短不过数载，长不过千载，如他那般的老不死，也没几个了！你们，自己掂量着看吧！”
韶玉华望着熄了的篝火，心中一阵复杂。其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她对龙玄霆到底是怎样的情感。若说不喜欢，却会关心他，想念他，偶尔依赖他。若说喜欢，她又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让她难以跨越。
他有过一段曲折的感情，不管是否存在着算计，那段感情终究是真实存在的，且留下了五个孩子。这让她始终有所介怀。
她爱孩子们，朝夕相处，这份感情甚至远超她跟龙玄霆之间的感情。孩子们喊她一声娘亲，她就觉得，若是他们能开心，与龙玄霆维持着这段关系也挺不错的。
但她又总觉得心有不甘，她觉得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不掺杂别的成分的，但她跟龙玄霆之间，有太多的牵扯。
想不通的事情，她就不想去想了。总归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修仙界眨眼便是百年千年，等孩子们大了再去想，也不迟。
“师傅，谢谢您特意开导我。其实我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这个人，就是比较懒散，能过一天是一天，想不通的事情先放着，总有一天时候到了，它自己便通了。师傅，我其实还是担心你，你真要一个人离开吗？如果你真的时间不多了，为何不跟我们一起再多待些时日？一个人孤零零的，多难受。”
明暄摇头，“我刚刚跟曜儿说的话，都是我的真实想法。最后两年，我想去完成一些未完的心愿。且我孩子们太小，我不想让他们亲眼看着亲人离世。放心吧，就算我寿命将尽，修为还是在的，这世上，依旧没几个人能伤得了我。明天我就跟孩子们道别，在暗中保护着你们，直到你们寻到合适的落脚点。”
“好。”韶玉华抬头看向星空，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努力不让它流下来，最后干脆用一点点火灵力把眼泪直接给烘干了。
她不能哭，以后她不能再依赖任何人，所以她必须得坚强。
龙曜哭完了，擦干眼泪又跑了出来。
他在明暄身旁坐下，道：“外公，我能在你肩上靠会儿吗？”
明暄收了结界，把他搂了过来。
“眨眼间，你就长这么大了。以后听丫头的话，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嗯。”龙曜靠着明暄，轻轻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他竟睡着了。
他很勤奋，经常没日没夜地修炼，每天只睡三个时辰，有时候甚至只睡一两个时辰。如今靠在外公肩上，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竟睡得意外香甜。
韶玉华找了个毯子帮龙曜盖上，见此处木灵气和火灵气都还算充足，便打坐修炼起来。
第二日，明暄跟孩子们道别的时候，自然又是一阵哭闹，韶玉华劝了一会儿见劝不住，干脆把他们全丢到家里去了。
里面很快便安静下来。
韶玉华往里看去。
他们来过好几次，早就轻车熟路。零食柜被打开了，饼干薯片全打开来放在茶几上。雪碧也一人拿了一瓶，好在啤酒放的高，他们够不着，不然指不定他们就拿出来尝了。
之后，他们打开电视，老老实实地看起了动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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