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离开恶城!”
“是吗?”江易看他一眼,从衣袖中出取那张写着取灵之法的羊皮纸道:“取灵,自丹田抽离精粹灵力,以血凝作珠,一枚所含之气,相当于修士一年苦修所得。”
“但使用此法者,短则五年,长则十年,神魂泯灭,魂断渡桥,不入转世轮。”
梁弈身躯一僵,取灵法并未提及使用此法的后果,他是如何知道的?
梁弈眸子闪过一丝痛苦,颤着嗓道:“那又如何!好死不如赖活着,与其被旱症折磨,落个尸骨无存,不如活得一日是一日,要是你,你情愿去死吗?”
江易对他一笑,那笑容实在凉薄,让人心神一颤,直跌进万丈深渊里。
“死何苦,活亦难,众生须臾,恶中取善,这便是恶城的意义吧。”江易垂着眸,神情似是感叹,又或是难解的忧愁,他将羊皮纸丢在一旁的灶台上,又道:“可惜恶中取善亦是恶,此果所结亦是孽债。”
梁弈:“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说过,”江易淡笑道:“我要与你谈一笔交易。”
刹那间,梁弈等人感觉自己能动了,被掀飞的桌子、碗筷尽数归于原位,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岔神的虚无。
梁弈动了动略带僵硬的手指,不敢再行先发制人的心思,他沉默片刻,呼吸不平道:“言尽于此,梁某也非不识趣之辈,江道友请说,你想谈何等交易?”
江易:“我们二人会在恶城停留七日,七日后便离开,离开之法便是交易。”
梁弈顿时头痛不已,不肯松口道:“我说过,没有人能离开恶城。”
“究竟是我们不能,还是你不愿,梁叔心里自有决断。”江易的目光像刀刃一样刺进梁弈心中,犀利间又带着几分明面上的威胁道:“七日后,梁叔若无答案,将恶城之人屠尽,再掘地三尺,这种小事晚辈还是能做到的。”
“…………”
梁弈再次沉默,郑归昔却在此时突然开口警示道:“小子,不管你来历如何,想在恶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恐怕还不够格!”
江易面不改色道:“怎么?是因为你们采药人背后是东兴域如日中天的菅家吗?”
这真是海里落下十万大山,鱼龙皆死的大震撼,郑归昔张着嘴哑巴吃黄连,梁弈刚平复的心情又心悬一剑,纵然是南予意也没料到江易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易紧盯着冷汗快浸湿外头那层麻布的梁弈,继续波澜不惊道:“采药人,采得是救人一命的地尘黄,还是采人炼作鼎的夺魂人呢?梁叔不如替晚辈来解解惑?”
梁弈握紧拳头,浑身发颤,灰眸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骇然,按捺不住自己的恐惧,大声道:“你,到底是谁!回答我!”